“這些糖吃了有什么用”林三酒的語氣里充滿了好奇。
季山青想到她此刻也同樣神志不清,立馬警戒似的拉住了她的手腕;要是主人也上去啃一口,他還不如現場自拆了的好。
這一次。他們卻沒有得到肥胖男人的答。
警惕地掃了林三酒一眼,他好像生怕二人會上來搶他的死尸吃似的,肥胖男人拽著短女人的手腳,將她往自己身邊攏了攏;將死尸翻了一個身。撕開衣服,他一頭扎了下去,一口咬在了肚皮上。
季山青隱約記得,短女人曾經說過一句“最愛吃下水”。
也許他也很享受肚腹上的肉,肥胖男人的動作開始急迫了起來,一口比一口咀嚼的度快;季山青也不知道人類的牙齒到底能不能做到撕咬生肉。但是顯然,肥胖男人的動作越來越急,連頭都不抬了,徹底把臉埋進了腸翻肚爛的一片血紅狼藉里,看起來如同一頭豬在吃食槽里的食。
這副景象,讓季山青覺得自己以后十天的噩夢來源都有著落了聽短女人說吃人肉,和親眼看見的震撼力絕對不能同日耳語;他忍著戰栗和惡心,轉過身拉著林三酒就走“姐,咱們快離開這兒吧。”
他不知道這胖子是怎么分辨“糖人”的,萬一他現己方二人不是他的幻覺,到時會怎么樣誰也說不好;好在這一次林三酒也乖乖地跟上了,沒有湊上去問“糖是什么味道”之類的問題。
在夜空中飄蕩著的“吧唧、吧唧”聲里,二人腳步迅地與胖男人拉開了距離。
“這個世界太古怪了,”季山青一邊嘆氣,一邊又擔心起了自己的外包裝問題;他頭看了一眼遠處仍然如同喪尸一般、正在專注埋頭吃人的胖男人,低低地對林三酒說道“姐,我們還是找一個安靜沒人的地方呆過14個月吧,好不”
“為什么是14個月”
當這個聲音從背后剛剛傳進耳朵里時,聽起來很有幾分陌生。
季山青愣了一下,這才被同時涌起來的數個念頭給牢牢抓住了心臟,讓他甚至一時不知道自己該為哪一個念頭打冷戰好了
二人住了腳步,季山青只覺腦子都有點木了,緩緩地轉過了身子。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背后何時有人靠近了;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肥胖男人居然能夠在短短半秒鐘里如此迅捷無聲地跟了上來然而最大的疑惑,還是眼下的這一個。
“你你,”季山青終于明白了“舌頭打結”是什么意思,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不瘋了”
眼前的肥胖男人,盡管嘴邊、臉上、胸前,仍然染著一大片一大片鮮紅的人血,領口里甚至還掛著半截疑似小腸般滑溜溜的東西;但只需要看一眼他的眼神,恐怕便不會再有人以為他是一個精神病患了。
神智冷靜清明下來的肥胖男人,靜靜地掃了季山青和林三酒一眼。他肥大的腮幫子仍一鼓一鼓地嚼爛了最后兩口生人肉。面不改色地將它咽了下去;清了清喉嚨,他這才慢慢地朝二人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個姑娘剛才不是問我,吃糖有什么用嗎”當他用這樣一種平靜自然的語調說話時,季山青真的幾乎聽不出來這跟剛才那個嗓音尖銳的人是同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