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早知道有朝一日我還要走這么多路的話,還不如當初就讓那個咬死我算了。”
在灼熱耀眼的日光下,伴隨著林三酒邁出的每一步,干燥的空氣里都會被激起一陣陣嗆人的粉塵顆粒。放眼望出去,這幾條街區里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所有的建筑、街道、人造設施,都不知道怎么化成了厚厚的一層黃沙塵土,一直高高地積到了人的小腿處;一腳踩下去,在濃烈的塵煙下,就像踩進了流沙里一樣,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將腳拔出來。
行走在這樣的環境里,已經是一件十分令人難受的事了;然而再加上清久留曠日持久、花樣翻新的抱怨聲,真需要有特殊的忍耐力才行。
林三酒捂住嘴巴,盡量沒有去問他和之間的故事。
“真是的,怎么會走到這種地方來,”清久留咕咕噥噥地說了一句,手里那瓶威士忌里的液體平面忽然降低了一點這頓時打斷了他的話。鼓起嘴巴,他十分享受地用酒漱了漱口,這才依依不舍地咽了下去只是威士忌一下肚,他頓時又張開了嘴“想也知道,煙酒店不會在這兒嘛,要不然豈不是早連店都一起化作黃沙了嗎”
“那你倒是給我一個詳細點的描述啊”林三酒一挑眉毛,“煙酒店原本在一條馬路邊上,旁邊有一根電線桿這根本就是廢話。”
清久留也不說話了。半晌只聽他嘆了一口氣,瓶子里的酒又是咕咚一響。
破產酒鬼的希望之光
沒有對某種東西上過癮的人,是無法理解那種抓肝撓肺、渾身難受的感覺的在沒有酒、也沒有錢的時候,腦子里來來回回地好像只能夠想一件事而已太痛苦了煙還好說,賣一賣家里的破爛,總能買上幾包;但是對于醇酒美釀來說,自己口袋里的錢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要是隔著瓶子摸一摸就能喝到里面的酒就好了有一天,某個酒鬼真的發展出了這樣的技能。
由于最開始的目標是酒,因此本能力也只能令酒鬼隔著某種阻攔物,抽走里面的液體隔著瓶子抽走酒。隔著皮膚抽走血液。隔著膀胱抽走尿當然,大概沒有人想要最后一種東西。所有被抽走的液體都必須進入能力主人的身體也就是說,酒鬼只能抽走自己身體裝得下的液體量;如果是一整個人的血液,那么他自己會先炸開。對于這點風險。酒鬼甘之如飴。
s本能力能夠忽視不同血型混合之后帶來的影響。畢竟不管你是什么血。到了清久留身體里都會變成酒精的。
“不管怎么說,反正走到那兒以后我就能認出來的。”在林三酒的又一次逼問之后,清久留嘀嘀咕咕地加了一句“我可比你還想早點找到地方。”
就像是在驢子眼前系了一根蘿卜似的。林三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掏出一瓶酒、一條煙,來吊著他繼續往前走;若是又遇上了販賣煙酒的便利店,她還必須得跟清久留打一場架,才能把新出現的煙酒都收起來好在只要注意一點兒他的手,林三酒就再沒有輸過。
兩人就這樣一點一點地走了大半個城市說是大半個,但是城市的界限早已經在末日的侵蝕下模糊了,他們也不知道準確的范圍;只是一連過去了兩天,也沒瞧見那一棟深藍色的大廈。
越走,林三酒就越忍不住自己的焦躁。
已經過去這么長時間了,季山青幾乎不可能仍然留在大廈里了雖然不知道對方身上發生了什么,但現在眼下唯一能做的事,似乎也只有先在大廈中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他留下來的線索。
如果她還能找得到那棟大廈的話。
在第七次對著某根電線桿聲稱“這根桿子很眼熟”之后,清久留借勢咕咚一下坐在了馬路邊上,非要休息休息才肯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