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拿他沒辦法,也只好一塊坐下了;想了想,借著身邊有人的機會,她還讓清久留在錄音機里錄了一段“對地穴顆粒免疫”的錄音由于類似的能力只能用一次,她決定把這個留到最后關頭。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從末日里活過來的。”林三酒瞥了一眼清久留后者酒氣沖天地躺在人行道上,看起來似乎不是馬上要睡著,就是馬上要死了。“這是你第幾個世界”
被胡子和頭發淹沒的男人,半晌才舉起一只手,比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六”。
“活下來而已嘛,這有什么難的。”他口齒不清地說道,“軟綿綿、醉醺醺地,就活了這么長時間了反而要死卻不容易啊。”
“你想死”
“噢,那倒不是。”瓶子里的酒忽然又矮下去了一截,清久留喃喃地說“人總有一死,我只是希望我的死亡能在酒精、香煙、軟床和睡眠里來臨姑娘就算了,我死了她們會傷心的。”
林三酒想不出有誰會為他感到傷心而且還是復數。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幾句話,不知道是因為心里的焦慮和壓力,還是因為幾天來連一口水也沒喝,她抿了抿干枯蒼白得像老舊皮沙發一樣的嘴唇,深深地嘆了口氣,閉上了嘴畢竟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刀在割她干成了空殼的喉嚨。
“你怎么不喝水啊”清久留忽然問了一句,隨即又擺了擺手“算了,我其實不太關心。”
“廢話,喝了不就瘋了嗎。”即使心里閃過去了許多臺詞,林三酒還是答了一句。
“你喝過瘋了還是看見別人喝了瘋了”
“沒有但是一旦暴露在空氣里”
“誰說的”清久留忽然坐了起來。掏出煙點燃了,像是故意要讓她看清楚似的,把煙放進了嘴里。“你看,按照那個什么地穴顆粒的理論來說,把香煙放進嘴里,我早應該瘋了才對。”
林三酒一愣她一直下意識覺得香煙不算食物,所以沒往這個方面想;現在被他一提醒,好像的確是這樣
“而且通過口鼻直接呼吸的話,按理來說也會攝入地穴顆粒,但是人卻沒事呢。”她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所以說。這個世界的規則有點兒怪。清水喝下去是沒問題的,但是酒就不行。”清久留很遺憾似的嘆了口氣,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在撲鼻的酒香里,把涼涼的玻璃瓶口放在嘴唇上。可是一種儀式呢。”
林三酒沒吭聲。全副心神都沉浸在了自己剛剛浮起來的一個念頭上。
清水沒問題。酒卻不行香煙、呼吸都可以
食物和酒的共同點、呼吸和清水的共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