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停下腳的時候,身后拐角處已經露出了那男人的半個頭;林三酒左右一望。一顆心登時提了起來她身邊是被自己鎖住、又用沙發堵上了的大門,根本進不去,而那扇被打破的窗戶卻在她身后五六步遠的地方。也就是說,她現在必須迎著那個男人跑回去。才可能鉆進窗子里去。
再猶豫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林三酒狠狠一咬牙,掉頭就朝回跑;那一張被梅毒侵蝕得潰爛了的臉越來越近、迅速地扭曲成了一個坑洼不平的笑容。二人距離迅速地縮短了,眼看對方馬上一伸手就能抓住自己的時候,林三酒驟然一個擰身,就朝木走廊外撲了出去。
一離開木走廊。立刻又會恢復成意識力形態的星辰那男人反應快極,林三酒剛一動身,他立即也縱身一躍,當先躍出了走廊,一下子在黑暗天幕里亮起了慘白的星光;然而林三酒的雙腳卻在即將掉下木地板前,死死地抓住了邊緣。
一秒也沒浪費,她轉頭就投身進了窗戶里。
“你這”
那男人在空中迸出了兩個字,馬上也化作一道白芒又一次沖回了房子,一挨著木走廊的邊緣,他迅速再次化成了人形,朝窗戶沖了過去。
林三酒此時大半個身子都已經鉆進了房子,只有一雙腳還留在外頭,當她感覺那人又一次抓向了自己的腳腕時,她立刻使上了拼命的勁兒一陣踢踹;直到那男人被她一腳踹中胸口退后了幾步、她也借機落在了地板上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直在無意識地嘶叫著。
“哈,這不是回到了嘛。”那個男人喘著粗氣,從木走廊上直起了身子。“我改變主意了,在剝奪掉你的潛力值以前,我要用針頭和尿,在你的腦子里刺上紋身噢,你可別以為我做不到。”
一邊說,他一邊慢慢地走向了另一邊,從木走廊上就再次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阻擋了侵入者的墻壁,同時也阻擋了林三酒的視線,叫她不知道那個男人的準確位置;上一次他就是用這個辦法將她引去了房后,卻從正門邊上的玻璃窗進來了。然而林三酒仔細一想,卻發現自己竟然只能被他牽著走這棟房子里的門窗入口太多了。她只能在各個入口之間疲于奔命、防不勝防
這叫什么好房子
林三酒忍不住又一次暗暗罵了一聲,腳下停也不敢停地沖向了后方。從書房、后門處都沒看見那個男人的影子,她立刻又回頭進了客廳幾乎當她的目光剛一落在那扇正呼呼灌著冷風的窗戶上時,從身后的洗手間方向突然響起了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音。
渾身一震。她連忙沖進廚房又抄起了一瓶紅酒,隨即小心翼翼、盡量不發出聲音地朝走廊里慢慢挪了過去。
昏暗成一團的走廊里,洗手間的門半開著,在風中一開一合,“咔、咔”地撞擊著門鎖。雖然這間房子里連一盞燈也沒有。但林三酒明明記得在幾分鐘以前,她路過這扇門的時候還是關緊的如今一陣陣將門吹開的冷風,即使沒有走近也能感覺到。
然而走廊里只有門發出的聲音,更顯得洗手間內一片死寂了。
連林三酒也說不清為什么,她慢慢地矮下了腰,停下了腳步,半蹲在了走道上,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
一開始,在她強烈響亮的心跳聲里,聽什么都是模糊含混的一片。唯有痛、顫抖、以及手心的汗最清楚;然而努力靜下了心以后,林三酒隱隱約約地捕捉到了半聲輕微得幾乎像錯覺似的雜音。
“咯吱”有點像這樣的聲音,讓她皺起了眉頭,覺得耳熟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