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臉男人一動,身子就像個大蝙蝠似的籠了上去;即使林三酒的意識力也猛地朝前席卷而出,但依然沒能沖破莫比烏斯之環,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把揪住了小熊貓的后脖子,將不斷撲騰扭動的清久留拎在了半空中。
“放開他,”老母雞往前邁了幾步,小心地在即將被送回原處之前停下了腳。“清久留,你的美人魚”
“扔在床上了沒拿,”小熊貓聲音發苦地答道。他平時連帶著自己的腿都嫌累贅。
“你放了他,”林三酒沒空教訓他,轉頭朝捕食者張開了鳥喙,“我不是在說空話,現在是你收起能力、完滿地滾蛋的最后一次機會。”
捕食者轉了轉澄黃的眼珠,一聲也沒吭,只是突然一低頭,張嘴就朝小熊貓的肚子上咬了過去。
“季山青”
林三酒驟然怒叫了一聲,強行控制住了自己要往前沖的沖動;與此同時,小熊貓一縮身子,后腿使勁踩在了那張黃臉上一蹬,身體險險地朝后蕩了出去當捕食者“咯噔”一聲合攏了牙關的時候,只將將地咬住了他肚子上的幾撮毛。
當清久留的身體還沒有再次蕩下來的時候,幾人身后就響起了季山青一邊使勁往房里移動、一邊刻意壓低了嗓門,咕噥著什么的聲音;林三酒的目光不敢稍移,脖子上卻始終沒有傳來皮格馬利翁項圈激活時的熱度,不禁著急了“你大點聲我聽不見的話就發動不了”
小熊貓的身體已經又一次近在嘴邊了,捕食者沒下嘴,目光狐疑地轉了一圈。
季山青也是有苦說不出他必須要在這短短幾秒內,想出一個既能夠讓林三酒發揮得了、又能夠無視莫比烏斯之環可能的阻攔,還要在大家都能聽見內容的同時,不能讓捕食者知道怎么防范的能力饒是他一向機智,一時間還真有點打結了。
“答案他媽是現成”
眼看捕食者又偏過了頭,清久留頓時急眼了;然而他才剛剛吐出了這么半句話,還來不及自己把能力說出來,捕食者手指一緊,又一次攥住了他的喉嚨,叫他連氣兒都喘不上來了。
他身處黃臉男人手里,完整地說完一句話、成功激發皮格馬利翁項圈的可能性本來就不大;所以才冒險用這寶貴的、出其不意的幾個字來提醒了一把季山青但被擺在風口浪尖上的禮包,此時卻偏偏在多重壓力下一時卡了殼。
林三酒一雙黑豆似的眼睛里又是茫然又是焦慮,目光不住在小熊貓和沙發之間游移若不是她一副母雞的模樣,可能早就一頭汗了。
聽著小熊貓的喉嚨里發出了“咯咯”的響聲,捕食者笑了;他的每一個字都伴著腥臭的氣息一起噴了出來“我還以為你們有什么辦法那么別客氣,看著我吃吧。”
藍布碎花的沙發布一震,猛地喊出了一句話“姐美人魚你有美人魚的能力”
答案還真是現成的人在莫比烏斯之環里,聲音也照樣能傳出去;而且光聽一個“美人魚”,這個捕食者也很難猜著相應的能力內容
林三酒精神一振,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感覺到了脖子上的項圈正在徐徐發熱。
清久留的那只美人魚是靠歌聲迷惑人的,她想,一刻也不敢耽誤地張開了鳥喙。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從林三酒嘴里發出的歌聲,比美人魚的歌聲殺傷力可要大得多了。
捕食者大張著的嘴,在剛剛陷入了小熊貓的皮毛里時就僵住了。
即使被死死地掐住了喉嚨,但這依舊不妨礙清久留的聽力;加上身為一張沙發,季山青也沒有“捂起耳朵不聽”的能力。林三酒的歌聲如果那能被稱之為歌聲的話迅速充斥了房間,填滿了每一個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