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兩個問題中,哪一個也沒有得到解答;因為人偶師忽然重重哼了一聲,卻不知怎么地一動沒動。她有些莫名地等了一會兒,終于聽見了他的下一句話“原來是這樣。”聲音中充滿了陰冷郁怒。
不及她發問,對方冷笑了一聲“我動不了了。你試試看,你還能動嗎”
林三酒心下一驚,立刻試著動了動。變成薯片后她行動不便,但使上吃奶的勁兒以后,總還是能挪一下身子的。但是此刻她的心迅速涼了下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不僅動不了了,連目光范圍似乎也跟著減小了二人一直依靠著特殊物品,竟然直到現在才發現。
怎么會這樣
在這一刻,二人幾乎同一時間想到了同一件事,雖然彼此都沒有將它訴諸于聲,但那短短幾秒震驚的沉默,已經足夠讓林三酒抑制不住地發慌了。
這個貨架上滿滿的其他商品,每一件都曾經是人類,為什么他們不出手自救
為什么他們就這樣沉默地坐在貨架上,等著被人撕開吃掉
“因為,他們都已經不能動了。”林三酒干澀地說道,“像一包真正的零食一樣。”
“怪不得還有一個貨架另一側,”人偶師哼了一聲,聲音低沉。“我們必須馬上找到恢復人形的辦法。”
林三酒的目光投向了過道地面。在那兒,正歪歪斜斜地躺著兩包薯片;一包是她拿下來的,另一包是人偶師被拉回貨架這一側時撞落下去的。這個貨架似乎遵循著“一個蘿卜一個坑”的原則,一個位置上只允許有一包零食;如果少了一包零食,露出了深處黑洞的話,就會被無法抵抗地捉住、拖進貨架另一邊,也變成一包零食。
根據親身經歷來看,在剛剛變成零食的初期,他們還存有一定的活動能力;但是這才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二人的行動能力已經在逐漸癱瘓,趨向于無了。
“一定是這樣沒錯了”林三酒喃喃地說,“所有被變成零食的人類,都會被拉到另外一側去放一段時間,放到他們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為止。那一側,就是一個倉庫啊。”
凡是在另一側上試圖自救的人,一旦鬧出了一點點動靜,都會引來那個薯片人。這樣設置的目標也很清楚,薯片人是為了把所有的反抗都消滅在萌芽期。等人類都變成了乖乖的薯片時,應該就被送回貨架這一邊來了。所以兩側的商品,沒一個是一樣的因為它們本來就是不同的人類
或許偶爾有一些行動能力還沒有完全消失的,在林三酒朝它伸出手去時,那包裝袋上的公雞才會一點點轉過了頭。
人偶師陰森森地一笑,聲音輕得近乎飄忽起來,煙霧般傳進林三酒耳朵里“我們的神智仍然正常,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在我們身旁,身后,密密麻麻的每一包薯片,都正看著我們呢。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它們看在眼里,它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個動作也做不出來。”
一想到自己面前的每一個商品,都是一雙直直的眼睛;林三酒激靈靈地打了個戰,語氣一凜“必須馬上走”
不走,這些沉默的薯片就是他們的下場了問題是,怎么才能恢復人形,趕緊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