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就能再喝幾天冷的。”謝洵轉身去給他取,“過兩天降溫了,晚上洗完澡也不要老是喝帶那么多冰塊的。”
“哦。”程澄皺著眉,終于被謝洵給拉了起來,把剩下半句“所以你真的在把我當你妹妹管”吞了回去。
算了,少說幾句,時不時能正常相處,也是好事。
還好這次謝洵沒讓他替自己整理領帶了。
兩人看過展后找了個火鍋店,程澄趁鍋底剛上的時候拍了照片,想要發給今天被自己鴿掉的田昕。
結果輸入到一半,他卻忽然想到什么,最后還是逐字刪掉了內容,把手機收了起來。
畢竟自己一發過去,對方肯定就要揶揄幾句,然后順便說自己在秀。
他沒有辦法跟田昕直接解釋這一切,甚至他自己現在都有些不清楚他跟謝洵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不清楚現在謝洵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程澄難得地跟謝洵維持了一段還算和諧的關系。
頤指氣使還是有,但他至少沒再故意橫挑鼻子豎挑眼給他找茬,盡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對方真的會抽空過來給自己當素材,他怎么可以兇一個任自己為所欲為的模特
因此在這段時間里,謝洵對他的態度也好了不止一點,成語也說得少了,有時候還會在加班回來的夜里,發消息問他要不要帶夜宵。
這樣的模式過了一個多月,程澄數著日子真正邁進秋天。
之前在國外畫的畫基本都全部完成了,這些天又多了不少作品,雖然風格和題材各有不同,不過的確有不少畫中的主角是同一個人。
畢竟除了偶爾出去采風、看展找些表達欲,有時候謝洵本身就是靈感。
作為一個還未真正感受過社會殘酷的藝術生,他很坦誠地認下了這一點。
反正他不需要刻意畫些不喜歡的。
而在程澄這邊的歲月靜好,換到謝洵那里,就完全不同了。
程厲實在不是個難對付的角色,一切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先是競標上對方盲目自信,畢竟覺得謝洵跟自己聯手,便多花了幾乎高出預算兩倍的額度拿下想要的項目,最后連后續的款都付了才發現原本的項目有隱患,還是一些必須要被回收的大問題程厲原本就野心勃勃想要用這個證明給父親看,幾乎把所有家底都掏了出來,結果一朝事發,沒人能給他兜底,血本無歸。
那他自然是要找謝洵的畢竟他們怎么說也算是共同投資人,是一損俱損的關系。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在所有關鍵性的金額里,謝洵參與得都不多,換言之,雖然他也有損失,但跟程厲資金鏈熔斷且不可能還清債務的數額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這下他再笨也知道自己是被對方擺了一道。
他這人向來愚頑而自大,也沒什么本事,自以為的成就也不過是跟著家業隨便弄弄就以為是自己的功勞,根本無法接受這種事,連發消息的時間都不想等,直接殺到了謝洵的辦公室來。
程厲是帶著人進來的,看上去氣勢洶洶,一副不討個說法決不罷休的姿態。
安保說攔不住,但秘書是知道其中一些原委的。
看著程厲幾人上了樓,她心中實在忐忑不安,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撥了一個電話。
“您好,請問您是劉叔嗎我是之前給您打過電話的謝總的秘書”
她自然是聽過一些關于這段婚姻的傳聞,版本多樣,但基本上都與一些負面的信息掛鉤。
可她算是在公司里接觸謝洵最多的人,她沉吟著,自己也許這次并沒有多事。
謝洵見對方還是沖上來了,并沒什么意外,他知道安保認識程厲,他們明白這人是程澄的哥哥,說是攔不住,估計是沒敢硬攔。
他在心里輕嗤一聲,再一次覺得自己的決定沒錯。
門被推開,他靠在真皮座椅上,隨意而漠然地抬眼看著來人,敷衍地向為首的人打了聲招呼“程先生。”
“謝洵”大概是他這副模樣更激怒了程厲,“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