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程澄還是走了過去。
兩人牽著手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祁蓉正好也朝這邊走過來。
她看到了程澄送給她的畫,是程澄在島上度假時的靈感,是一副色調很溫暖的油畫,她已經叫人大大方方地掛在了現場“小澄的禮物我很喜歡,剛才還有賓客看到了,問我是哪個藝術家送的呢。”
她是知道原主從來沒有這方面天賦的,但她臉上的笑容真誠而溫暖。
這像一個無法證實的秘密,可能誰都不會再提起這件事。
但親情不是虛假的,程澄心中波動,被她感染,也真誠地笑了“外婆喜歡就好。”
祁蓉帶著他們入席,一邊說“那小澄想不想辦一個個人展”
聽見祁蓉這么說,程澄這次是真怔了一下,連帶著抓著謝洵的五指都下意識緊了緊“我”
他當然想過,自己大三進工作室后也參與過相關的事宜,幫過老師的忙,也有一些學長會自己張羅著辦展。
但這種事勞心勞力,不僅僅是掛幾幅作品的問題。
然而祁蓉下一句很快說道“場地和相關的事我來解決就好,如果小澄想要的話。”
她都這么說了,程澄不可能不心動。
“那就辦吧。”不過這一次開口的是謝洵。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情,謝洵有了動作,右手也輕柔地覆上兩人交握在一起的地方,安撫似的拍了拍,然后對祁蓉說“他肯定會喜歡的。”
誘惑太大,程澄根本沒法反駁,甚至已經開始有些期盼“好,那那我回頭整理一下,也不用急,等作品再多一些也行。”
不需要展出給誰看,但光是這件事,已經讓他足夠開心了。
這件事敲定以后,程澄的心情明顯比剛才放松多了,也沒再一直糾結之前的事,跟著謝洵一起走過去。
祁蓉給他們安排的位置很好,晚宴也不是需要一些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的類型,但他是本次壽宴主人唯一的外孫,盡管祁蓉說了不需要他做什么,但他也不能真把自己當客人,總也要去迎一下賓客。
這種事程澄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有了婚禮的前例,他居然也適應良好,拉著謝洵時不時幫一點忙。
他跟謝洵又足夠搶眼,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得不說這種時候帶著謝洵就很好了,程澄在心里慶幸地想,自己本來就不善于應酬,還好每次一有不認識的人走過來想要搭話時,謝洵總能察覺到自己哪些話想回哪些話不想回,然后不著痕跡地替他擋掉所有不喜歡的。
一想到這里,程澄看著兩人牢牢握在一起的手,又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馬上要開宴的時候,倒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本來就是非常私密的宴會,所有來賓都需要持有專屬的邀請函才能進來。
程澄看見祁蓉站在自己不遠處,原本笑著跟賓客說話的她看見新的來賓瞬間變了臉色,他順著看過去,發現來人居然是程焱。
上次的事發生以后,因為證據完整齊全,程厲不意外地被關了起來,原本只是來興師問罪還好,但后面他被逼急了動了刀,性質就完全變了。
程澄其實沒有太關注這件事,但知道程厲雖然還沒判,不過按照正常量刑也得有個五到十年。程焱為了自己兒子已經在各種動用關系了,也沒少找過祁蓉,但全被她擋了回去。
沒想到他會找到這里來。
“我不記得我有給你發過邀請。”祁蓉連一個好的臉色都沒給他,說話聲音不大,“如果還是為了那件事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我沒有追究你兒子管教不善的事已經是對你的寬容,希望你可以明白這一點。”
程焱面容灰敗,其實按照經濟實力來說他并不差祁蓉多少,但此刻難得低眉順目,大概是希望祁蓉能說說好話。
原本婚禮酒會上還試圖為難過她的人現在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看得出最近沒少為這件事操心。
程澄冷眼看著這一切,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