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后悔了,我不信,趙澤。你這樣的人,憑什么能后悔”
面對趙澤的驚慌失措,安以農表現得像個失望的舊情人,怒火在燃燒,但他的心卻是一塊堅冰。
他沒有這么憤怒,因為他對趙澤無感。但這不妨礙他用語言點燃他們之間的矛盾。
“如果這種事都能被原諒,那殺人也算不得什么過錯。”
“以農,我知道這會兒說什么你都不會信。其實連我自己都詫異,這輩子居然還有這樣狼狽的一天。如果時間能逆轉,我恨不得打死當初那個自己。”
趙澤站起,幾步到了安以農跟前,哀傷又深情地看著他“可是以農,沒有人能不犯錯,給我個機會,我愿意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滾”
兩人幾番推搡,眼看著氣氛已經到位,安以農忽然道“你要贖罪是吧好啊,這里有把刀,你給自己來一刀,我就信你真的要贖罪。”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趙澤看到一把尖銳的水果刀。雖然是水果刀,卻是鋼材打造,刀尖鋒利。
趙澤回轉頭,發現安以農只是用一種諷刺的眼神冷冷看他。一股不知道哪兒來的羞憤感讓他拿起了那把刀。
但是對自己下手,這種行為不是一般的需要勇氣,趙澤久久不動。
安以農瞥了一眼墻,從他進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分鐘,警察也快到了。
他站起來,一只膝蓋壓在沙發上,雙手握住趙澤拿刀的手,臉上笑著“你不敢。你的悔恨,只不過是兩嘴皮子一翻的哭訴,廉價又虛偽。”
他握著那只手,調轉了刀尖對著的方向。
“你干什么”趙澤看到刀尖對準了安以農心臟的位置,他突然感覺到了不對。
“那天我在電話里和你說過,為了我的事業,我可以拼命,你敢嗎”安以農勾起唇角,雙手一個用力。
刀尖輕易刺破輕薄羽絨,刺破里面的毛衣,穿過皮膚層
刀進去的瞬間,安以農是感覺不到疼的,他只感覺到了冷,非常非常冷。這個位置,是心臟和肺連接著的血管的位置,安以農太熟悉它了,無數次做夢都夢見它。
只要這里破裂大出血,血液就會涌入肺部,堵住呼吸道,他幾分鐘就能死亡。而這里是老區,幾分鐘趕不到醫院,也不夠救護車趕到。
“只是這樣還不夠。”他想著,指甲用力抓了趙澤一把,讓自己的指甲縫里留下足夠的皮膚組織,之后就把趙澤a303記40手和刀具一起推開。
刀離開安以農的身體,刀身血淋淋的,刀尖滴著血。
傷口沒有刀堵著,開始瘋狂冒血。刀插著不動,他還有被救回的希望,但是刀拔出來,他必死無疑。
這一系列的事情只在一個呼吸的時間里發生,趙澤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只看到安以農倒在地上,胸口涌出的血把地板都弄臟了。
“救護車,救護車。”趙澤丟開手中的刀,整個人都在顫抖,他又不敢去扶,只能拿出手機準備打急救電話。
然而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萬一萬一他們認定是他殺人
趙澤的臉色白了紅、紅了白,他拿著手機,無論如何按不下那個鍵。
安以農坐在地上靠著沙發看著他,竟忍不住笑警察馬上就來了,或許就在樓下。這時候就是毀滅證據,也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