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里的血液一直在流失,呼吸都帶出幾分血腥味。
“血液從身體里慢慢流出的感覺,好冷。”
眼前漸漸模糊,安以農看到趙澤看向自己,也看向地上的小刀。
他或許考慮過毀尸滅跡,安以農甚至希望他毀尸滅跡,剛好被警察抓一個人贓并獲。然而最后趙澤只是說了一聲對不起,轉頭就離開了這間屋子,頭也不回。
安以農嘴角噙著笑,看著趙澤走出門,踏入他設下的陷阱。
恐懼讓趙澤無法冷靜。
監控、刀柄上的指紋、指甲縫里的皮屑、報警電話所有一切證據都將指向趙澤。趙澤不走,或許只是過失殺人,但他走了,那就是故意殺人。
“小七。”他生平第一次喊了系統的名字。
“宿主,嗚嗚嗚”系統就沒見過這么冷酷,對自己這么狠的宿主。但狠成這樣,它反而開始心疼。
玉石俱焚,魚死網破,安以農當時這么教那個小姑娘,那時系統就應該意識到,他自己就是這種對別人對自己都狠的人。
“這幾個月我過得很開心,謝謝你。遇到我這種不配合的宿主,一定讓你覺得頭疼吧”
“沒有,我很高興。”系統哭著。
“小七,我死了之后,就解綁吧太疼了,我怕疼。”安以農的指尖輕微抽搐著。
系統哭得更加大聲“對不起,對不起。”
安以農從這一聲聲對不起中聽出了什么,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閉了閉眼。這種無法抵抗的痛苦甚至超過身體上的痛苦。
他突然瘋了般用腦袋磕著地板,砰砰砰的像是質疑命運,眼淚落進血水里“為什么是我”
系統沒有回答。
“我知道了。”良久,他像是放棄了,又像是振作起來,伸手慢慢蹭掉眼角多余的眼淚。
他摸到手機,吃力地打開視頻功能。
“找趙澤,他曾經指使人對我下毒。”他重重喘著,嘴角有血液流下來,接著說,“卡里所有的錢,轉贈給,陶然,作為治療費用。另外,我所有的歌曲,版權都無償轉讓給唐御。”
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安以農臉上閃過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溫柔和悵惘。
他努力露出微笑,聲音斷斷續續“唐御,今晚記,月色真美對不起。”他終究還是自私了一把。
此時耳邊響起門打開的聲音,安以農努力睜大眼,看到了兩個人影。
他手里手機滑落,世界進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