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什么也做不了
要說災民最不想遇見的,不是狼群,不是野狗,也不是其他災民,而是逃兵。這些逃兵多則數百,少則十幾,他們不一定會打仗,但搶劫和殺人一定很在行。
很不幸,他們這伙流民似乎就遇到了逃兵,幾十個拿著武器的逃兵。
這些逃兵本就是戰場上的失敗者,他們沒有組織和紀律,只是一群湊在一起的劫掠團伙。所以他們看到災民就瘋了,舉著武器沖進來,一個個殺紅了眼。
安以農拖著車跑了很久,那些聲音卻越來越近,終于,到了避無可避的時候。他抬頭看到車上坐著的顧正中,這個男人只是淡漠地看著一切,非人的氣息前所未有的強烈。
“你要求我嗎”他問。
安以農沒有說話,他抽出一直放在車上的長矛,轉身看向沖來的流兵。
顧正中看著他的背影,手指收緊“我等他求我。”
記
一只烏鴉無聲無息地落在車上,烏溜溜的眼睛看著男人。
安以農已迎上來犯者,他在車上準備了砍刀,準備了木棍,但這時候最好用的卻是前頭綁著匕首的矛。
“啊”當匕首前端刺入意圖搶奪他財物以及殺人的流兵胸口,他的眼睛就徹底染成了紅色。
“不過是殺人,誰還不會了”
血腥味激發了人體內某種獸性的本能。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但手已經拿起放在車上的砍刀,掄起來直接砍下去一刀、兩刀血液飛濺,是溫熱的。
“死了”對著被砍下的腦袋,安以農的大腦卻像剛從冰箱拿出來一樣的冷靜,他拿起那個士兵留下的尖刀走向下一個。
這伙流兵是沒有領頭人的,所以他們各自為政,一個個分散開。這倒方便了安以農各個擊破。
他不正面下手,而是尋找正殺戮取樂的士兵,趁其不備攻其不意。
這些士兵沒有比他們高,也沒有比他們壯。克服恐懼后,這群人只是手里拿著武器的普通人。
“敗軍不如寇,流兵即為賊。”
流亡的逃兵生在恐懼中,他們熱衷于殺戮平民發泄自己的恐懼,用他們的尖叫撫平自己的焦躁。殺他們,不必有任何負擔他如此告訴自己。
“第二個。”第一刀刺背后心肺處,第二刀刺后脖頸,最后一刀割喉,確保對方死亡,安以農的手又狠又利落,不像個新手,“下一個。”
在現代社會學習過的自保的招式,卻在一次次實戰中變成殺人的戰技,安以農的手越來越穩,心越來越冷,他的手下不留一個能喘息的。
“拿著。”他將一把刀踢給一個差點被欺負的少女,“補刀。”
“補刀”少女拿起血淋淋的刀,她既恐懼,又充滿仇恨。
“會殺雞嗎”
少女點頭“會。”
“就像殺雞一樣,地上的士兵,每個都給他割破喉嚨。”
安以農拿著武器立在那兒,半身鮮血、煞氣沖天,那些打過他的車的主意的災民連和他對視都不敢,更在心里慶幸自己沒有真的動手。
說能想到呢,這么個安靜的小子,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大殺星。
也有一些災民被安以農的血氣感染,忍不住想“他可以,我怎么就不可以”
災民行到這里,支撐著他們的就是自己的家人,還有一縷活著的期望。可是這點盼頭都要被人毀掉。
“你殺了我媳婦,我和你拼了”
“殺了他們”
鮮血激起人的血性,四處奔跑的災民在這一刻覺悟“既然跑不掉,不如拼他個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