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蒼戴偷的那批畫里,有一幅山都圖,出自林溯比較喜歡的一位當代畫家。他曾經想收這幅畫,后來因為價格被炒得過高而作罷,也就沒再關注,沒想到會出在蒼大名的收藏里。
“山都圖有什么問題嗎”許游問。
“畫沒什么問題。”時聞澤說,“但林溯說在所有收藏過這幅畫的人里,有一個叫謝叮的,是一只青蚨。”
青蚨這種妖怪,在收藏界是不怎么受歡迎的,因為他只需要在藏品的任何一個小角落涂上一點血,就等于安裝了一個永久隱形的gs定位儀,不管未來這件藏品流轉到哪里,青蚨都能輕而易舉地它重新找到雖然找到了也未必能做什么,但這種私有物隨時可能被暴露的感覺,真的很令收藏家沒有安全感。
所以謝叮也就隱瞞了自己的青蚨血統,一直偽裝成人類,要是實在需要填報妖怪的身份,他就寫自己是一株普通的桂樹。
許游很疑惑“他不覺得謝叮這個名字諧音起來有禿頭的風險嗎”
時聞澤丟給他一個頭盔“以你這種找重點的能力,考試結真的很難說。”
“呸呸。”許游正色強調,“我在昨天的法條考試里,自我感覺相當良好,請不要咒我。”
而且什么重點,你這段話的重點不就是為了強調你老婆很厲害,雖然青蚨刻隱瞞了妖怪血統,但依舊被他一眼識破不過這種事也沒什么可炫耀的吧,因為照林溯這種敏銳的洞察力來看,你未來真的很難成功藏下私房錢。
時聞澤開著摩托車,載著這只嘰嘰歪歪的螭吻一起回單位。
事經調來了謝叮的資料,他目前和妻子居在滬城。許游一到滬城,就覺得這人是不是又住在湯臣一品,畢竟好像只要和藝術圈沾上點關系,就一個比一個尊貴又有錢。
“他住在觀海悅,在一處海島上。”周遠松說,“我經和滬城妖管委取得了聯系,他會全力配合工作。你兩個,到那之后要盡量溫和執法,禁止恐嚇無辜群眾,務必要讓謝叮主動幫忙找出山都圖的下落,不要投訴我,記沒記住”
“他要是答應幫我找山都圖,不就等于間接承認了自己會偷偷往經手藏品上涂血”許游說,“十有八九會矢口否認,我可能很難快速溫和出結。”
“盡量溫和,盡量。”周遠松端起保溫杯,“不過在藝術品收藏方面,你兩個都是外,所以在見到謝叮之后,要多讓專業人士去和他溝通,沒事少插嘴,明不明白”
許游問“明白,但專業人士是誰”
周遠松看向時聞澤。
就找。
時聞澤“我得問問。”
“那就這么定了。”周遠松拍板,“請轉告小林,只要他愿幫忙,你的年假好商量。”
許游覺得再這么下去,時聞澤的年假可能就真的得按年計算了,別人休十天,他休三百六十五天,靠,有一說一,真的好羨慕
時聞澤卻不大愿,因為當康醫生說了,初覺醒的白龍需要多休息。而司瓏秋在說妖管委居然又要借人之后,也不是很想答應,這是什么瘋狂薅群眾羊毛的政府部門。但林溯本人此倒是沒見,他覺得出差很輕松,堪比侶度假,還能順便去滬城看一看杜思越新購入的房產。
司瓏秋提醒兒子“謝叮是出了名的難溝通,而且這么多年又一直隱瞞著青蚨的身份,你就這么找過去,他一定不會配合工作。”
“沒試過怎么好說。”林溯很堅持,“我先過去看看,反正最近也沒什么事,身為民,要積極配合政府機關的工作。”
司瓏秋“”
可以了,不用說得這么鏗鏘有力,年底妖管委要是評選錦城好市民,不給你第一名真的很難說得過去。
從錦城飛滬城,最近天的頭等艙機票貴得離譜。于是周遠松找許游談心,小許啊,你知道的,咱部門的出差費用一直很有限,林先生答應免費幫忙,要是讓他往返擠經濟艙,萬一下回再有需要人家的地方,我就不是很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