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肆的笑容,薄淮只覺心痛難當,生活太苦,僅僅一絲認可,一絲善意,就能讓他如此高興,記到如今,薄淮只恨當年自己給的太少,如果他能稍微關注一下這個孩子,他之后的生活是不是可以容易一點兒
“我能抱你一下嗎”薄淮看著他,滿心都是疼惜和痛楚。
江肆愣了下,重新揚起笑容,主動張開雙臂,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可薄淮卻一把拉過他,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薄淮的懷抱很溫暖,很寬厚,他的大手按在江肆的后頸和后背,這樣保護和珍視的姿勢,給人一種被疼惜被寵愛的錯覺,江肆無依無靠的心,緩緩安定下來。
薄淮低沉輕緩的聲音傳來,“沒事了,以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江肆沒有說話,沒有誰會一直在誰身邊,連媽媽也不能,還有誰可以
白遇剛出院門就看見相擁的兩人,腳下頓住,轉身又回了院中,找來兩名警員,和他們低聲交代了幾句,警員表示明白了。
等江肆和薄淮再回來,就聽到院子里已經叫嚷起來,“不可能江思林常年不在家,他要如何害了兩家人曾靖出事的時候,江思林根本不在家,只有江肆和曾靖一起出去,肯定是江肆害了人”
昨天下午許明熠說的那些話等于白說了,那時村民還處在詭線草的操控中,意識渾渾噩噩,估計只有曾靖媽媽對這件事最在意,也是受刺激最大的人,自從昨天下午跑走之后,就再沒見過她,可能已經死在詭線草的操控下了。
“不是江肆害人。”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眾人全都看向一身狼狽的胡滑,她面色青黑,眼窩深陷,一雙眼睛呆滯遲緩,“昨天下午許明熠親口承認,當年曾靖出事的時候,江肆一直和他在一起,那時的江肆也說過,他和許明熠玩了一下午,只是許明熠不承認,導致曾靖媽媽一直認為是江肆在撒謊,逢人就說江肆的事,聽得多了,時間長了,就認為聽到的就是真相。”
“這次胡榕村和白口村的事也是一樣,你們認為是江肆引起的這一切,你們受到詭異的影響,可能已經不記得了,早在半個月或者更久前,事情就發生了,我斷斷續續恢復意識,是在半個月前,所以只能記得一些這個時間段的事情,那時候可沒有江肆在村子里,他已經離開村子好多年了,發生這樣的事還能怪到他頭上去嗎”
有幾個村民堅信江肆害了全村的人,反駁道“我們都不記得,怎么只有你一個人記得”
胡滑眼中流露出痛苦,“我也想知道為什么只有我記得,我記得公公被送回來的那天,村子里的人都來看他,表面是來看望公公,關心病情,背地里卻傳出風言風語,都說我和趙程是傻子,公公有用的時候,能賺錢的時候被小叔一家接過去照顧,公公中風不能動了,就想到送回老家給我們照顧,我們還傻傻接受,看看小叔一家過得多好,也沒想著幫幫我和趙程。”
“你們自覺背地說嘴,沒有殺人放火算不得事兒,你們可知傷人話殺人刀的道理你們的議論傷害了小叔一家,小叔為了這事兒找我談過,他們平時要上班,孩子要上學,雇人照顧公公他們也不放心,就想著把公公送回來,兒子兒媳照顧,總能放心一點兒。”
“小叔家出錢,我們出力,共同照顧公公,原本商量的挺好,因為村子里的風言風語,導致小叔媳婦兒以為是我不滿這件事,對他們有意見,夫妻倆吵了一架,小叔媳婦兒帶著孩子負氣離開,小叔去追,之后就再沒見過他們回來。”
“之后我的記憶斷斷續續,再次恢復記憶的時候,就是半個月前的一個夜晚,我看到所有人都被吊在大榕樹下,我也被吊著,但我感覺不到痛,很快我再次沒了意識,我一直記得村子里天黑很危險,不能留在村子里過夜,可我卻無法離開村子,也沒辦法提醒村子里的人離開”
胡滑看著叫囂最兇的那幾個人,“田根叔,我知道你們家和江家有齟齬,我是外村人嫁過來,我看得很清楚,你一直說江家的樹是你們家的,因為樹長在你們家地里,樹為什么長到你們家地里,你們自己不清楚嗎如果不是每季耕地,你們總把分界線往江家那邊挪,一年年下來,江家的樹會跑你們家地里去”
田根叔老臉漲紅,剛要反駁,胡滑又道“做人要有良心,你們為了那幾棵樹,整天說人家是非,江家奶奶也被鬧煩了,想起干脆把樹賣了,一了百了,結果樹段裝車卻出了意外,江家奶奶被樹段砸死,你當時是怎么說的說人家黑心肝,這是報應來了,不是自家樹非要搶著賣,結果賠了一條命,就是活該你當時和嬸子說這些話的時候有多暢快,我可都親眼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