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心理上肯定難以接受。
宋恂跟郭志勇關起門來商量了半晚上,第二天上午,便請翻譯小陳去日方那邊探一探口風,問問那批退役漁輪還賣不賣。
想賣就盡快談判,商量細節。
他們已經跟對方進口了五對最先進的漁輪,再買幾艘舊船做運輸船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沒有省漁的那些顧慮。
日方聽說他們有買舊船的打算,這次回應得相當積極,之前說要休息兩天的話也選擇性忘記了,當即就要跟海浦方面談判。
對他們來說,舊船比新船棘手多了,新船可以在國內賣,但舊船過了使用年限卻很難在國內處理。
如果能將這批舊船脫手,賺不賺錢無所謂,主要是可以騰出許多空間。
宋恂和郭志勇看出了日方著急賣舊船的急迫,于是將舊船的談判事宜放在最后,先把新船船長和船員培訓的問題談妥再說。
這次談判地點沒有放在友誼賓館的會議室,而是定在了友誼賓館的餐廳,由海浦方面宴請日方代表,雙方在飯桌上邊吃邊聊。
想要盡快學會對漁輪的操作,目前有兩個辦法,一是由日方派專家到海浦的漁船上教學,二是,派海浦的船員去日本的漁輪上學習。
雙方在這方面早就達成了共識,但是培訓費由誰出,才是他們要談的主要問題。
海浦這次進口五對新船,日方需要隨船派出船長、輪機長和漁撈長共計18人。
那個南方的漁業公司給八個人開了60萬的年薪,如果按照這個價格計算,每年要給這18人支付135萬的工資。
海浦這邊是不可能背上這么沉重的包袱的。
“池田先生,買電視收音機都需要附帶說明書,何況是這么大的一艘漁輪了。貴方派來的這18位專家,就相當于活的說明書,隨船來指導我們的船員掌握漁輪的使用方法,是貴方的義務。所以專家的工資理應由貴方支付。”宋恂與對方的首席代表碰杯后,便笑著提起了專家工資的問題。
聽了翻譯的轉述,池田先生搖頭道“派出的專家,按照慣例應該由接受國支付工資,我們向很多國家出口過漁輪,大家一直都是默認這么做的。”
宋恂也知道他們一直是這么做的。
南灣那邊就因為日本專家的工資過高,才沒有請日本專家隨船來華,而是派了己方的幾個船長和技術人員,去日本的漁輪上學習了。
外派的價格相對能便宜一些。
“池田先生,如果由接受國支付工資的話,工資也理應按照我們國家的薪資水平來支付。”宋恂繼續提議。
如果能按照國內的標準來,哪怕年薪開價一萬,他們也認了。
“哈哈,”池田先生用餐巾擦著嘴,笑了起來,“宋先生,這樣的話,恐怕不會有人愿意來貴公司工作的。”
“可是,您有沒有想過,貴公司的船長和輪機長能在貴國拿到這么高的工資,是與他們所在的漁輪收入掛鉤的根據貴方之前給我們的資料顯示,貴方每對漁輪的年收入,可以高達兩百五十萬元。”
池田笑著說“貴方買了我們的漁輪,馬上也可以有這么高的收入了。”
宋恂卻搖頭道“貴公司只派這18位專家來海浦工作一年,但是這一年正是我方船長和船員學習技術的時候,對設備的熟悉程度不能跟貴方船員等同,第一年的收入必定無法達到兩百五十萬。”
“即便達不到這些,八成,兩百萬元的收入是可以保證的”池田退了一步說,“我們可以給船員的工資打個八折,貴方只需支付船員工資的八成,剩下的兩成由我們公司代付,以表我們合作的誠意。”
八折也不便宜啊,108萬呢
宋恂抿了一口酒,搖頭說“事情不是這么辦的既然要發工資,我們就會全額發放,沒有讓別人替我們代付工資的道理。我們不是不肯出錢,而是不確定這些船是否真的如貴方所言,年產值可以高達兩百五十萬,畢竟我們國內還沒有成功的,可供參考的案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