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川眨眨眼,老實點頭“應該是的,玉腰將法陣給我看過,如果沒有生靈為引,鮮血為祭,勢必不能成行。”
云十八娘早就有心理準備,可聽到這些還是難免心中打顫。
雖說她是精怪出身,但在此城生活數年,難免有所留戀。
正因如此,她才愿意留下來相助,并且更加怨恨高高在上的上虛宗。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云十八娘瞇起眼睛,沉聲問道“你們修士天天講究天道,難道他們就不怕天道懲處”
七川倒也坦誠“怕必然是會怕的,但若是有比天罰還要大的誘惑擺在眼前,便足以讓他們鋌而走險。”
“你指的是什么”
“暫且不知,不過我想待法陣完成,到了瓊漿宴那天,就一切大白。”七川朝著四周圍瞧了瞧,好奇道,“怎么不見上虛宗的弟子”
云十八娘淡淡道“他們要抓緊時間在城內畫陣,自然忙得緊,我也懶得理會,自然不會去管他們去了哪里。”
七川聽了這話,才注意到眼前云霞妖的裝扮與往日不同。
放以前,她可是節省布料小能手,輕紗軟緞,八面透風,哪怕只是一縷微風都能把衣擺吹得好似云霧飄渺。
可如今看來,不單單是穿得端莊許多,就連一直不離身的煙袋桿子都不見蹤影。
若不是之前早知對方身份,只怕七川還認不出她哩。
于是七川好奇問道“看你穿戴,最近是不是發財了呀”
云十八娘下意識低頭看,然后就瞧見了自己身上的錦緞衣裳,耳邊好似響起了長璆的話“在外人眼里,你是我的娘子,那我們當然要穿差不多的衣裳啦。”
這讓她的眼角不自主的劇烈抽搐了幾下。
其實云霞妖是不想和長璆有太多牽扯的。
且不論輩分過往,單單是人妖之別,就足以讓云十八娘望而卻步。
她喜歡談情,但并不喜歡禍害他人。
既不能相守,那就不要開始的好。
偏偏長璆對這些避而不談,一口一個天下,一句一個天道,弄得云十八娘都不知道如何回絕。
而事實上這人說的也不全錯,明面上答應了上虛宗要如期舉行瓊漿宴,但長璆卻早早將手下仆從盡數派出。
似乎是要按著慣例給各個商隊引路,但實際上卻是為了想辦法阻止商隊前來。
與此同時,為了在三日內將城中百姓盡快送走,在長璆的極力邀請下,留在此地準備陣法的上虛宗弟子們住在了城主府邸之內。
正因如此,作為城主夫人的云十八娘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裝下去。
還鬼使神差的聽了那家伙的蠱惑,真的穿上了這套情侶裝
想到這里,她迅速抬頭,再也不看身上的金絲銀線,努力岔開話題“要說銀錢也是賺到了一些的,全靠陸離尊者的指點,我在這里的這些年也得了不少靈石。”
七川感慨“怪不得我剛剛看到那些守城的侍衛遠遠的都對你行禮呢。”
云十八娘
難道那人已經把自己的虛假身份傳揚的連侍衛都知道了
看著是個人,可是和人沾邊的事兒是半點不干
話雖如此,但她依然沒有說長璆的不是。
終究是相處了數年的少年郎,還生了張俊俏面容,總還是回護些的。
而一張面紗阻擋,讓七川并未發現面前女妖的異樣,只管笑問“師叔祖在哪里呀”
云十八娘指了個方向“城中。”
就在此時,在這城池的最中心處,完全不見了熱鬧的街市,周圍的一切都被清理干凈,留下了大片空地,四周圍都有侍衛把守,還用竹竿和麻布隔斷了所有視線。
里面有不少忙碌的修士,盡是來自于上虛宗的弟子。
傲因負手而立,一言不發,看上去頗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