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月韻看來,自己從頭到尾都對他沒有男女之情,一心只盼著陸王妃的身份,光是這點,就足以讓陸離憎惡。
偏偏他毫不介懷,甚至此時依然對自己一如往昔。
想到這里,王月韻臉上歉疚更甚。
陸離卻絲毫沒有追憶往昔的意思,而是低聲問道“既然往事已經理清,那么你是否能告訴我,陸王府如今究竟是何種光景”
王月韻沒有絲毫隱瞞,坦然道“自從你家通敵之事鬧開后,相關的不是死就是流放,諾大的陸王府就只留下了陸縱一個,”說到這里,王月韻沉默片刻,才接著道,“許是因為他在那時立了大功,所以直接被抬成了陸王爺,獨居陸王府,爵位倒是更勝從前了。”
陸離沒說話,但是眉眼間總歸是有些失落。
倒是一直旁聽的畫皮鬼拳頭硬了“那他是不是格外歡喜這才多長時間啊,按著你們人類的說法,孝期還沒過呢,怎么就要成親”
王月韻抓住關鍵字“你們人類”
畫皮鬼聲音噎住,默默看天。
而風鸞淡淡道“不妨事,你繼續說。”
王月韻便不再深究,接著道“說起這個我也覺得稀奇,原本陸縱是個歡快活潑的脾氣,愛玩愛鬧,沒一時能閑下來的,可是自從做了這個陸王爺之后,卻是深居簡出,就連早朝都不去,我也是好一陣子沒見他了。”
陸離察覺出不對勁,眉頭微皺“那你們的親事又是如何定下來的”
王月韻一臉無辜“我派了個人問他樂不樂意,他說無所謂,我就定下了。”
“父母之命”
“我爹聽我的。”
“媒妁之言”
“給點銀子,幫我找他說媒的人能排長隊。”
陸離很好,不愧是你。
而因為陸縱的低調,王月韻對陸王府的了解也僅限于此。
見陸離不再問,她便誠心請他們在丞相府落腳,在鳳鸞點頭后,便讓人給尊者們安排院子,自己則是匆匆趕往書房。
即使折騰半宿,身上有傷,但是王大姑娘剛剛確定了新的人生目標,此時正是歡喜的時候,自然是半點感覺不到倦怠,恨不得把自己找來的所有謀士都拽起來重新商討大計。
而在離開時,她帶上了原本在外面守著的修士。
其實嚴格來說,修士是沒有完成任務的。
王月韻之所以讓他在此處,便是讓他確保沒有旁人進入。
結果自己的院子卻成了大馬路,風鸞等人自由來去,修士卻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可終究,王月韻還是沒有苛責他。
畢竟風鸞不是個等閑之輩,與她一道的自然也是厲害人物,哪怕散修想要阻攔只怕也是攔不住的。
但王月韻不罰他,他卻是自己主動承認錯誤“剛剛著實是我的不謹慎,才讓他們得以闖入,我既然得了你的銀錢,自然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盡力將功補過。”
王月韻原本就不想追究,此時聽他說起來,也沒責難,只隨口問道“你準備如何將功補過”
修士一臉認真“我愿意跟在他們身后加以審視。”
王月韻先是“嗯”了一聲,然后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明面上是為了自己好,提前監督著來人,可實際上分明是要追著風鸞他們跑。
于是王月韻便多問了句“那你要先告訴我,剛剛你是為什么有了疏漏,讓他們入內的”
沒想到,剛剛還一臉正直自我檢討的修士,這會兒卻是猶豫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是,是有位女道友把我引入了幻境。”
王月韻雖不懂修道之事,也沒真的見過幻境是何種模樣,但是她對人心卻是格外通透。
想著剛剛外面守著的那位女修生得花容月貌,一雙鹿眼尤其漂亮,笑起來更是動人,于是王月韻便有了猜測,淡淡道“尊者還是說實話的好,不瞞你說,我與那些仙長乃是故交,你若是不同我說實話,我自己去問也是可以的,但到那時候,我之前許諾你的黃金只怕就兌現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