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被派去阻攔的弟子們也紛紛返回。
風鸞很有分寸,毀物,卻不傷人,此時弟子們看上去除了有些因為失去了認主法器而遭到些許反噬導致臉色蒼白外,基本上都是格外健康,沒有絲毫傷痕。
而他們的心態變化也和長老們差不多。
一開始憤恨,甚至傳消息大罵。
可在看到紅衣女修的元嬰修為后就老實很多。
待認出了玄空寶鏡,弟子們就徹底改變態度,恨不得只在洛卿澤后面嚎上兩嗓子,讓上尊眼熟一下自己也是好的。
至于法器沒了這也不算什么大事。
膽大包天去攔住了上尊,沒死就很好了,如何還敢記仇
于是弟子們趕回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對著洛卿澤行禮,然后才一步三回頭地返回了自家門派。
長老們見到徒兒無恙,更是知道自己誤會了凌元子,臉上更為尷尬。
不過兩邊心里都清楚,長老們并不覺得歉疚,只是可惜事情敗露所以不得不低頭罷了。
后悔的從來不是做錯了事,而是做錯了事情居然被發現了。
好在凌元子也不計較,對他來說,現在多想想如何讓這些人出血就行了。
至于他們認不認錯,自己左右不是他們的師尊,何必非要強求他們的道德標準。
于是,彼此對視一眼,全都心照不宣。
洛卿澤卻有些不耐這樣的場面,將寶鏡收起,回頭敲了敲車輿外壁。
很快,風鸞便帶著其他人下了馬車。
幾位門派長老立刻面露驚訝,猛地記起之前明明說的是凌元子會帶著云清宗中人來,結果云清宗的來了,洛卿澤也來了。
難道說,這兩邊還有什么聯系
而凌元子記得風鸞的叮囑,這會兒也不用他們開口,就主動說道“上尊在外游歷,正巧聽聞九曜閣將開,這才與我們同路,萬沒想到居然被你們攔下。”
長老們現在最怕的就是提到此事,到底理虧,立刻不再多問,臉上都是小心翼翼,見洛卿澤顯然不樂意和他們同行,他們也不敢留下來討嫌,告罪后便離開了。
凌元子也沒有多做停留,原本商議的便是與云清宗同路到九曜閣外,并沒有提及旁的。
哪怕認出了洛卿澤后,他巴不得能把上尊請回飛虹門做客,但這些到底還需要徐徐圖之,不然不僅沒能交好,反倒招致厭惡,倒是得不償失了。
于是凌元子帶著兩個弟子去往了飛虹門的住處,剛剛還熱鬧的地方,此刻就只剩下了云清宗眾人了。
七川一直沒說話,看上去格外老實,直到在眼前人散盡后,才疑惑道“洛教主在修真界還被這般記掛著,為何不歡喜呢”
洛卿澤淡淡道“他們既掛不記掛本就與我無關,況且他們敬的本就不是我和洛浮教在過去的功績,而是畏我傳說中的本事,自不必深交。”
七川驚訝“可凌元子分明說大家都是因為教主抵御魔修方才無比崇敬的。”
洛卿澤笑了笑,但聲音里卻沒有多少笑意,反倒十分冷清“即使我不記事了,可從事后結果上來看,云清宗做出的貢獻比洛浮教大得多,又為何只記得我。”
這道題七川答不上來。
倒是秋忱抬起頭來,怯怯地說了句“之前那些鬼姐姐曾同我說過,活著的時候無人念著她的好,反倒是人沒了,所有人都哭她的好處呢。”
七川微愣。
而風鸞已經緩緩開口“他們這般抉擇,正如秋忱所說,云清宗多少還有人在,而洛浮教已經一個不剩。”
冷玉怕七川不懂,便補充道“洛浮教連教派所在都成了定時開放的秘境,即使有天大的功勞也是無用的,在仙魔大戰后想要得利之人自然更愿意宣揚這樣對自己無害的人物,還會傳揚他的威名。”
風鸞嘴角微翹,語氣淡淡“若是我們從那時候起就此滅宗,想來如今的修真界也會傳揚我們的美名,只是有什么用處呢”
七川
他突然覺得,自己對修真界的理解實在是太淺薄了。
而洛卿澤的那份美名如今看上去依然帶著光環,就是這個光環有些過于殘酷了些。
但洛教主顯然并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很快就興致盎然的看著這處密林,一邊走一邊道“雖然這里的樹木看上去是肆意生長,但若是連接起來,是能夠看得出規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