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陽縣主今年三十六歲,看著卻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姿容艷麗,巧笑倩兮。
岑鯨一聽說她找自己,就有些想逃,奈何陵陽縣主根本不給她逃的機會,竟丟下白夫人,自己跟著傳話的下人找了過來。
“你就是岑鯨”陵陽縣主對著岑鯨的背影問道。
岑鯨轉身,和一旁的夫人姑娘們一同向縣主請安。
縣主看清岑鯨的模樣,含著笑的桃花眼微微一滯,隨后笑意更甚“果真像他。”
縣主不客氣地拉著岑鯨去了自己的位置,讓岑鯨坐在一旁陪她,還開玩笑似的跟岑鯨說道“可惜是個女子,你若是男兒身,我即便老牛吃嫩草,也要嫁給你。”
岑鯨可不覺得這是玩笑話。
陵陽縣主喪夫多年,一直不曾再嫁,但她府里養了不少男人,因此常被人罵她不守婦道,恨不得浸了她。可陵陽縣主背景夠硬,別人也只能在嘴上批判一下,根本影響不了她今天睡冷峻護衛,明天睡俊俏戲子。
總之,陵陽縣主是個和蕭卿顏一樣,不遵循禮法的姑娘。
娶個小自己二十一歲的少年郎,不是沒可能。
岑鯨喝了口茶,說“縣主今年不過三十六,不算老。”
比她作為岑吞舟死的時候還小幾歲呢。
陵陽縣主定定地看著岑鯨,見她這話說得尋常,不像恭維,而是發自內心如此覺得,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之后還發生了另外一件讓她開心的事情,就是蕭卿顏沒來。
開宴后酒過三巡,陵陽縣主借著醉意,表達了一下自己對蕭卿顏沒來的喜悅,還悄悄告訴岑鯨,自己為什么會討厭蕭卿顏
“若非瑞晉,我定能如愿嫁給我的吞舟哥哥。”
帶著酒香的氣息落在岑鯨耳畔,岑鯨在心里回了她一句那不能,就算當初她和蕭卿顏沒有互相拿對方做擋箭牌,她也不會娶陵陽為妻。
可憐蕭卿顏,因為她,至今還被陵陽記恨在心。
說完原因,陵陽還說起了蕭卿顏的壞話,罵她占了吞舟哥哥,最后卻又辜負了他。
罵著罵著,陵陽熄了聲。
她愣愣地看著岑鯨眼底的無奈,突然把臉湊到岑鯨面前,額頭抵著岑鯨的額角,鼻尖輕蹭岑鯨的臉頰,嘆息道“你真的好像他。”
“像到我都有些替你擔心了。”
岑鯨“擔心”
陵陽輕輕地笑“你可知在這京城,有多少人認識他,又有多少人,至今都還記著他”
“太多了,多到數都數不完。”
“誰叫他他嗐,這就是不好好讀書的下場,夸個人都找不到話。”說著,陵陽朝離得近的一位夫人招呼“來來來,送我兩句夸男人的話,現成的就行。”
那夫人不明所以,但還是想了兩句“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1。”
“好”陵陽喜歡這兩句,轉頭對著岑鯨重復道“誰叫他郎艷獨絕,世無其二,這樣的人,就跟天上的月亮一樣,能引人不由自主地望著他,記住他。”
陵陽此刻明明看著岑鯨,卻又像是透過岑鯨,再看另一個人。
岑鯨算是實打實體驗了一把給自己當替身的滋味,她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問“縣主是沒記住前一句嗎”
陵陽縣主確實沒記住前一句“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她因被拆穿而尷尬,想起岑吞舟當初也是那么的不解風情,總在氣氛正好的時候說些毀氣氛的話,忍不住嘟囔“倒也不用像到這個地步。”
她試圖轉移話題,問岑鯨“喝酒嗎”
岑鯨搖頭“我身體不好,不能喝酒。”
陵陽“身體不好呀,那是不能喝,我家有個小大夫,雖然我是瞧他好看才把他招進府的,但他的醫術著實不錯,改天我帶他來給你瞧瞧。”
陵陽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酒,輕聲道“你可要好好活著,別像那人似的,說沒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