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吞舟似是看出了他的別扭,大手一揮“氣消了就行,走走走,看花燈去。大好的日子,窩家里算怎么回事。”
燕蘭庭就這樣被岑吞舟帶出了門。
他本以為一行就他們三個,誰知岑吞舟又帶著岑奕和他去找葉臨岸,說是葉臨岸去年高中,怎么也得把他拉出來慶祝慶祝。
都過去一年了,有什么好慶祝的
燕蘭庭不是個小氣的人,但在那一刻,他確實有對葉臨岸的加入感到不滿。
葉臨岸向來口是心非,明明很高興岑吞舟來找他,卻還是沒幾句好話,以至于燕蘭庭很想把他轟走。
可沒等燕蘭庭付諸行動,葉臨岸就被岑吞舟指揮去解起了路邊的燈謎。
那晚他們走在熱鬧的人群中,嬉戲的孩童亂跑撞翻了岑奕手中一袋香噴噴的糖炒栗子,被小氣的岑奕追出半條街逮住,一人一個腦瓜崩彈得額頭通紅哇哇大哭。
葉臨岸在岑吞舟的鼓動下猜出最多燈謎拿到了造價不菲的燈王,他想把燈王給岑吞舟,又不好意思開口直說,就故意嫌燈王提手上太招搖,硬把燈塞給了岑吞舟。
至于燕蘭庭,他手上拿了許多岑吞舟從街邊買來的吃食,每當岑吞舟想要吃什么,便會開口,喚一聲“明煦”。
除了吃的玩的,他們還在一個賣首飾的小攤前停留了一下。
主要是岑吞舟見那小攤上有賣絹花,樣式老舊,和烏婆婆平時戴的那些有些像。
岑吞舟給烏婆婆買過不少首飾,但烏婆婆都沒怎么戴過,據說是樣式太新穎了,她戴不習慣。
所以岑吞舟一看到這些絹花,便把各個花樣的都買了一朵,準備帶回去給烏婆婆。
岑奕湊熱鬧買了一枚樣式古樸的指環,岑吞舟順口跟弟弟說起了不同指環戴不同手指的含義,還說男子送女子指環,有求娶的意思。
燕蘭庭和葉臨岸都沒聽過這種說法,細問才知這是岑吞舟從一本海外書籍上看來的。
葉臨岸覺得這是別國的風俗,他們大胤不必遵守。
燕蘭庭卻想著有時間找岑吞舟借那本書來看看。
再后來逛累了,岑吞舟帶他們去玉蝶樓喝酒。
葉臨岸和岑奕兩個加起來都喝不過岑吞舟,卻又非要跟岑吞舟拼酒,導致最后就剩燕蘭庭跟岑吞舟還醒著。
燕蘭庭也喝了幾杯,酒勁上頭的微醺感讓他不太適應,于是他起身去樓下,找小二要冷水洗了把臉。
回來推開門,岑吞舟正坐在圍欄邊,靜靜地對著天上的圓月發呆。
樓下在耍百戲,人群喧鬧,是以岑吞舟并未聽見他進門的聲音,依舊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
寬大的衣袍罩在岑吞舟肩頭,燕蘭庭不知道岑吞舟此刻的表情,只驚訝地發現那雙扛了許多的肩膀似乎并沒有自己印象中那樣寬厚,甚至可以說的上單薄。
燕蘭庭一不小心看失了神。
他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等岑吞舟回頭發現他時,正好撞上樓外煙火綻放。
絢爛的煙花很美,可燕蘭庭卻難以讓自己的視線從岑吞舟身上挪開。
他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奇怪,但他還是放任自己的視線糾纏在岑吞舟身上,并且喚了一聲
“岑吞舟。”
岑吞舟“不是說不生氣了嗎。”
燕蘭庭邁步走到岑吞舟身邊,坐下“我沒生氣。”
岑吞舟“那你還叫我名字沒大沒小。”
燕蘭庭垂眸想了想,又喚“岑大人。”
岑吞舟蹙眉,似是嫌棄這個稱呼太有距離感“再換一個”
燕蘭庭從善如流“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