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奕的語氣突然緩和下來“白家的姑娘,岑鯨。”
說話間,兩人一同看向岑鯨的馬車,正撞見岑鯨掀起簾子下車。
裴簡也是第一次看到岑鯨那張臉,他先是為岑鯨那張像極了岑吞舟的臉而愣神,隨即想起岑家這些年干的破事,以為岑家如今又把主意打到了與他們毫不相干的岑鯨頭上,一時怒火中燒,朝自己手下的驍衛大呵一聲“把這群違法亂紀的統統帶走”
驍衛們一擁而上,將鐘管事和他帶來的岑家侍衛都給拿下了。
鐘管事似是不服,還在那喊自己是岑家的人,說自己不過是奉主家的命令來請白家表姑娘過府,驍衛不該抓他。
“該不該抓還由不得你說了算”裴簡讓人把他們都帶走。
岑鯨等岑家的人被帶遠,才走到裴簡那,跟他道謝“多謝裴將軍。”
裴簡立時收了怒氣,拘謹道“職責所在,姑娘不用客氣。”
岑鯨想了想眼前這位故人的脾性,又說道“今日還有事,等改日有空,定讓我大哥來請裴將軍喝酒。”
裴簡出身寒微,不善跟斯文人家禮來禮去,因此岑鯨說讓她大哥請裴簡喝酒,反倒是正中了裴簡直爽豪邁的性子,裴簡一口應下,還問要不要著人護送岑鯨一程。
“不用。”岑奕打斷他們“她去長公主府,正好我也找晉統領有事,和她順路。”
裴簡乍一聽沒聽出什么問題,直到岑鯨的馬車走遠了,他才感到奇怪岑奕怎么知道岑姑娘是要去長公主府岑姑娘之前有提過嗎
丟下疑惑不解的裴簡,岑鯨的馬車在經過幾條行街,穿過幾道坊門后,終于來到長公主府的大門前。
挽霜先從車里出來給岑鯨打簾,意外發現岑奕站在車邊的腳踏旁,背對著馬車。
挽霜猶豫要不要叫岑將軍讓讓,話還未出口,岑鯨已從馬車里出來,下腳踏時手順搭了搭岑奕的肩膀。
挽霜瞧見這一幕,驚得睜大了眼睛。
岑鯨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不太妥當,默默把手收回,還回頭望了挽霜一眼。
挽霜低下頭去,假裝自己方才什么都沒看見。
就在這時,長公主府的大門被人從里頭打開,管事跑下臺階來到岑鯨面前,請岑鯨進去,并詢問岑奕的來意。
岑奕雙臂環胸“我找你們駙馬。”
管事得了長公主的命令,知道這會兒除非是皇帝來了,不然誰都得排岑鯨后頭,于是便叫人把岑奕領去花廳等候,又叫人去通知駙馬,自己則親自帶岑鯨去見長公主。
半路上,管事還把岑鯨帶來的挽霜給請到了別處。
挽霜看向岑鯨,見岑鯨點頭,才乖乖跟著長公主府的丫鬟離開。
屏蔽了閑雜人等,管事帶著岑鯨一路來到長公主府的書房。
蕭卿顏時常會讓官員到她家書房來議事,加上蕭卿顏如今在朝中的勢力如日中天,蕭卿顏的書房沒少在私底下被人戲稱作“宮外的宣德殿”。
宣德殿什么地方,皇帝下朝后召見朝臣商議政事的地方,若非蕭卿顏是女子,光這一條就足以讓朝臣們懷疑她是不是覬覦帝位。
管事把岑鯨待到書房門前,說讓岑鯨自己推門進去,就走了。
岑鯨把手搭在門上,一路走來都還算平靜,這會兒卻突然有些緊張。
她慢慢把門推開,分里外兩間的書房面積很大,中間就一道鏤空的拱門做隔斷,因此岑鯨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書桌后頭等她的蕭卿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