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音知道自己在蕭卿顏這討不到好臉,早就歇了主動搭話的心思,只是今天例外。
在馬車離開相府后不久,沈霖音忽然對蕭卿顏說“她這幾日沒休息好。”
這個她是誰,兩人心里都清楚。
蕭卿顏睜開眼,沈霖音繼續道“情志對人的身體影響很大,她心中存了事,寢食不安,憂思過度,不利于身體調養。”
蕭卿顏沉默片刻,壓迫感十足地問了句“元家的事,你跟她說了”
沈霖音微微收緊了搭在藥箱上的手,半真半假道“我沒說,是她自己猜出來的。”
沈霖音確實沒說,但在岑鯨猜出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否認。
至于為什么,不僅是想順著岑鯨,讓岑鯨信任自己,也因為她有些假戲真做了。
她本只是想跟岑鯨打好關系,給自己和孩子謀個出路。
可這一天天相處下來,她發現岑鯨并不是個沒脾氣的泥人,且跟她記憶中的岑吞舟十分相像。
大約是因為這樣,她竟覺得待在岑鯨身邊會感到安心,也慢慢地依賴起了岑鯨。
直至那日岑鯨問她“就連你也沒辦法嗎”
她一邊在心里奇怪岑鯨為何會如此在意元家的老太爺,一邊長嘆,搖頭說“我是大夫,不是神仙。”
岑鯨當時的表情,悲傷地難以言喻。
可她沒有怪她,還對她說了句“抱歉。”
強烈的反差給沈霖音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同時岑鯨的溫柔也讓沈霖音感到愧疚,不僅是愧疚自己無法讓年邁的老人再多活幾年,還愧疚自己竟一度把岑鯨當成了岑吞舟。
這樣的人,不該是任何人的影子和替代品,她就是她,她值得讓別人透過她的外表,記住她這個人。
馬車抵達元府,沈霖音戴上帷帽,跟蕭卿顏一塊下車。
大約是因為家里的老太爺不大好,元府上下的氣氛都很低迷,往里頭走的時候,她們還遇見一管事正在低聲訓人,走近一聽,是訓那下仆粗心,備錯了白燈籠的數量。
倒不是元府晚輩不孝,老太爺還沒去就籌備起了喪儀,而是舊歷如此,要提早備下需要的東西,免得老人家去了,闔府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中,手忙腳亂的,反而讓尊長走得不體面。
可就這么撞上,還是讓蕭卿顏蹙起了眉頭,面露不滿。
那管事才發現她們,趕緊把下仆打發走,恭恭敬敬地把蕭卿顏和沈霖音迎了進去。
元老爺子的院里人很多,雖說兒孫要侍疾,但也都分了時間,少有這么齊整的時候,蕭卿顏一問才知,老爺子今早起來精神頭特別好,頗有些回光返照的樣子,眾人心里都不安得緊,這才都來了。
蕭卿顏他們進去的時候,一群人正小心翼翼扶著老爺子從屋里出來。
蕭卿顏抓了個最外圍的小輩,問他什么情況。
那小輩是元老爺子的曾孫,聞言一臉無奈地說“太爺爺糊涂了,非說今日是三月十七,會試最后一天,還一直問時辰,說什么吞舟考完一定會過來這邊,非要到屋外等,一攔他他就發脾氣,我們只能讓他到院里來。”
蕭卿顏愣在原地,那小輩看長輩那邊手忙腳亂的,正要去搭把手,又被蕭卿顏一把拉回來“借我一匹快馬”
書院,葉錦黛又一次點開商店,點擊回春丹,輸入“元晏清”。
需要兌換回春丹的時間越來越短,五個小時前她才買過一次,五個小時后的現在,左下角顯示的價格又出現了變化,這次是兩點。
她趕緊點擊確定,兌換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