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他不曾發現自己不愿成家的真實原因,旁人也沒有發現,就以為他是性子古怪,或有什么難言之隱。
直到再遇岑鯨,他才終于嘗到了情愛的滋味,可惜笨拙得很,許多話都只敢藏在心里,全然不見半點平日行事該有的殺伐果決。
他對岑鯨否認了自己的異樣,轉頭又開始后悔,心想自己應該承認,免得叫岑鯨心里不痛快,也能為自己過去這些日子以來的困惑尋求一個解答。
于是他緩緩調整了姿勢,斟酌著,輕聲喚道“吞舟。”
岑鯨“說。”
燕蘭庭“你你女扮男裝那些年,有沒有喜歡過誰”
岑鯨又一次扭頭看向燕蘭庭,沉默的對視后,岑鯨承認“有。”
燕蘭庭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似乎他的這個問題,僅僅是為了引出下一個提問“所以,你當初甘愿去死,也是為了那人嗎”
燕蘭庭的聲音很輕,輕到岑鯨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岑鯨有些懵,為了誰甘愿去死燕蘭庭嗎什么時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兩人在微微晃動的車里坐著,岑鯨慢慢反應過來,燕蘭庭口中的“那人”,好像不是他自己。
岑鯨整理了一下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試探著問“你以為我之前喜歡過誰”
岑鯨的反應讓燕蘭庭隱隱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什么,可他還沒轉過來,抿了抿唇后,回答了岑鯨的問題“蕭睿。”
岑鯨“”
岑鯨“”
岑鯨“”
托燕蘭庭的福,岑鯨心底那自蕭睿死后便揮之不散的惆悵在這一刻散得那叫一個干凈。
她甚至都不太明白,燕蘭庭是什么時候,又是怎么得出的這個結論。
她一臉嚴肅地按住燕蘭庭的肩膀,讓對方在搖晃的車里挪了個位置,坐到了碰不到自己的側邊。
等燕蘭庭坐好,她也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開始細細審問燕蘭庭,最后終于弄清楚了這個誤會的來龍去脈。
早在白家喬遷那日,燕蘭庭就說過自己知道岑吞舟當初會死,并不全是因為蕭睿設計,而是她本就有心求死。
燕蘭庭還說過“我不追問你當初為何一心赴死,反正你也不會說。”
后來燕蘭庭確實沒有追問過岑鯨,直到他發現,在他和蕭卿顏商議算計蕭睿之時,岑鯨總是沉默不語,也不過多參與類似的話題。
燕蘭庭起初并未多想,只是在某一天,他忽然有了這樣的猜測岑吞舟甘愿死在蕭睿手中,是不是因為她曾喜歡過蕭睿
燕蘭庭知道自己的猜測有些不理智,可蕭睿與岑吞舟認識時還沒沈霖音,且兩人曾經的關系也確實好得令他嫉妒,于是他越想,便越無法擺脫這個猜測給他帶來的影響。
甚至惡毒到主動問岑鯨,要不要在蕭睿死前,最后再見蕭睿一次。
他明明知道岑鯨的回避,卻還是那么問了,只為讓岑鯨看看蕭睿死前最不堪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