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的越多,他越肯定這個嫡母和上輩子絕對不是同一個人,哪怕是后面有事,這也是不同的,一個人怎么會變得這么多。
上輩子他記事也不算晚,因為不得嫡母喜歡,段姨娘揪著空就趕緊叮囑他要討好夫人,切莫惹夫人生氣,這些他都記得,那時候他不過五歲左右吧,現在三歲,兩年后鄭家也還好端端的,沒出事,這其中沒有發生什么導致嫡母的變化。
鄭明耀低頭沉思。
眨眼天就涼了,林聞又要開始準備過冬的一應事務,過冬的分例也送來了,段姨娘被林聞喊過來挑衣料。
她摸著幾批紅緞子,最后還是挑了其他顏色的。
林聞道,“大紅的你不好穿,那銀紅紫紅的你穿了不礙事,就只去老太太那里別穿,老人家規矩多。我屋里就你一個妾,別打扮的灰頭土臉給我丟人。”
段姨娘頓時歡天喜地,笑的眼睛都瞇了,挑了紫紅的。
鄭明耀現在都習以為常了,上輩子在嫡母手下一直戰戰兢兢,哪怕后來娶妻生子,他見到嫡母仍然如梗在喉,每一次見,他都得跪下行禮,絲毫不能有差錯。
現在他在林聞屋里隨時都能睡著,第一次發生這件事,他自己都愣了。
晚上鄭芝軒回來,對林聞道,“修竹兄已經過了秋闈,明年要進京趕考,那時我可能不在,你替我關照一下。”
林聞驚訝道,“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也沒給他慶賀一下你也是,怎么現在才說呢這不是我們失了禮數了”
鄭芝軒就笑,“我也是舉人出身,怎么不見你那么推崇我修竹兄說了,舉人又不是科舉的頂點,他的目標還是春闈,不愿驚動咱們府里。其實說的也是,別看中了舉確實可以當官,那也得等候補,若是沒個依靠,說不得等一輩子也是個候補呢,倒是進士就不一樣了,若他能進翰林院,將來才是前途不可限量。”
這就是眼界的差別,普通人家便是秀才也難得,中了舉更得十里八鄉宣揚到,但在鄭家,秀才是不稀罕的,沒個秀才身份都不好意思說是鄭家子。
舉人也不過剛剛夠格,鄭芝軒就是知道自己繼續科考也頂天就是個如夫人的命,反正家里已經有兩個哥哥一個老爹撐起了門戶,他索性就退了。
林聞白了鄭芝軒一眼,也沒多說什么,想來齊少湘客居在這里,確實不想麻煩他們也是真,于是她回頭對春蘭道,“替我記下,別到時候疏忽了。”
春蘭就拿出記事本子記下。
這時候夏桃拿著林聞洗好的寢衣過來。
鄭芝軒眼尖,拿過一件寢衣看了看道,“你這衣裳的針線好,不像是針線房上的,怎么我沒有”
屋子里有一瞬間安靜,兩個奶娘非常有眼色,抱著兩個孩子火速撤了。
鄭明耀轉頭看著林聞的屋子,他很想留下看后續。
林聞的貼身寢衣還有鞋子都是段姨娘做的,連兩個孩子的衣服她也有做,就是鄭芝軒的,段姨娘沒做過
林嬤嬤早就退下了,她年紀大些,看林聞現在已經撐起來了,也就不用寸步不離。
丫頭們個個裝若無其事。
林聞眨巴眼笑,“你的得過兩天了,這是段姨娘做的,她先做了我的,見我喜歡,才敢給你做。”
夏桃春蘭對看一眼,心想,不愧是主子,這圓的,滴水不漏。
鄭芝軒也就沒再問,他想了想段姨娘的腰身,忍不住道,“段姨娘每天吃多少啊”
林聞若無其事,“怎么,你們家連個姨娘都養不起了”
鄭芝軒道,“你就一貫喜歡胡說,你不覺得她有些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