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少湘沒多少行李,所以只要了一輛車,跟著他的也只有屬于他的男仆,鄭家原本撥給他的下人自然收回鄭家。
男仆也略識幾個字,主仆在車上,齊少湘閉目休息,男仆對照林聞備的單子查看行李。
過了一會兒男仆道,“少爺,鄭公子給了我們五十兩的盤纏,這里三少夫人也給備了二十兩。”
兩夫妻都給備盤纏,這可真少見。
齊少湘睜開眼,“這是鄭兄和嫂夫人仁義,你收好。”
男仆歡天喜地點頭,手里有錢心里才不慌。
然后繼續查看,衣服等物就不說了,林聞給備下了不少干糧和應急丸藥。
男仆也忍不住道,“這三少夫人實在仔細,便是我們自己準備,怕是也沒這么齊全,公子看,丸藥也有好多種呢,都是應急的。這里還有肉鋪肉松炒米等干糧,用熱水一泡就能吃的,若是沒水,干吃也行,咦,還有一壇子叫什么,茄鱉”
齊少湘拿過單子看,無語了,“是茄鲞,是她是嫂夫人自己弄出來的吃食,說是配粥和餅子之類都行唉,鄭兄和嫂夫人的深情厚誼我也不知道如何報答呢。”
他自己看那單子,都是路上得用的,此去京城還會坐船,怕他暈船,連暈船藥都備下了,因現在天氣也冷,林聞居然還讓人給他打包了一個銅手爐。
齊少湘唇角露出笑意,讓男仆把手爐翻出來,小巧玲瓏一個,外頭怕燙手還包著罩子,那罩子上繡著一叢竹子。
男仆看了道,“這是三少夫人繡的嗎”
齊少湘失笑,“當然不是。”
他聽鄭芝軒說過,林聞什么都好,就是針線是萬萬拿不出手的。但這里備下的一切,肯定全都是林聞的心意。
齊少湘抱著這個沒炭火的手爐,心里說不出的感動和溫軟,他心里對自己將來的妻,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
鄭家,鄭明耀也知道齊少湘上京趕考去了,他實在不知道現在看著和鄭家十分和睦的齊少湘在上輩子為什么和鄭家如此冷淡,難道變故還沒發生
不過他的疑惑很快就解開了。
丫頭仆婦閑時也會八卦,現在她們就在八卦齊少湘,一開始就是說他的姿容風貌,有見過的仆婦一直贊不絕口。
很快八卦力度就深了,當初和林聞在花園里見過蘭娘同齊少湘的下人就神秘兮兮道,“大三房亭大爺那個妾,當初不還在花園子里頭堵過齊公子么我親眼見的”
“是是是,當初還是咱們夫人去的及時解了圍呢”
鄭明耀的耳朵就支棱起來了。
八卦繼續,“哎呀說起來,那個曾經還拉哈莫想吃天鵝肉呢,居然肖想過齊公子,讓三太太派人同我們夫人提親,我們夫人氣的把人直接拎到了老太太那里,三太太沒了管家的差事就是從這件事上起的”
有人不知道原委的就追問,“這是為什么呀”
知底細的就說的眉飛色舞,“哎呀,那齊公子是咱們少爺的朋友,聽說老太爺也很賞識,又是秀才身份,這種客人別看如今落魄了些,等中了舉,那就是官身了,三太太把人當奴仆看待,想著通知咱們夫人替人家派親事,說的還是那姨太太的閨女,你們想,這事能行嗎”
有個人忍不住了,“你那是老黃歷了,齊公子已經是舉人了,只是沒驚動我們家而已,否則他哪能進京參加春闈呢”
那人就拍大腿,“哎呀,那就更不得了了,幸虧咱們夫人給攔了,要不然就是大大得罪人呀”
丫頭仆婦紛紛點頭,賤籍,良家,官身,這都是不可逾越的鴻溝,若齊少湘只是個窮秀才,科舉無望,那商戶人家還能想一下,若他更進了一步,還要給他婚配商戶女,那對齊少湘來講就是羞辱了。
鄭明耀眼神微閃,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