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瞎子糊涂,“什么肖媽媽,什么給秋水送銀子,是哪家大戶人家的下人給丫頭送賞錢嗎”
秋水現在的生意姚瞎子也知道。
秋林生繼續死死瞪著秋水,“哪家肖媽媽梨花巷子暖玥閣的肖媽媽”
單說暖玥閣姚瞎子或許不知道,提起梨花巷子,那就跟老北京的八大胡同一樣有名。
姚瞎子,“”他跟著扭頭看快貼墻的秋水,“丫頭,你怎么和那里的人搭上關系了”
秋水眼神游移,“我也是為了做生意賺錢啊”
秋林生又要暴起,姚瞎子一把抱住,“等一等,等一等,把孩子打壞了不值當,問問清楚,問問清楚”
問個鬼,秋林生都快氣死了。
秋水見躲不過,只能耷拉著腦袋,慢吞吞說了,最后還道,“我就是想賺一筆快錢,還能摸清楚那些胭脂水粉和上好料子的性價比,我也沒想著一直做這種買賣啊,我都是上午去的,傍晚人家開門做生意我早就走了。”
死不敢告訴秋林生她踩點都踩了一段時間。
秋林生覺得呼吸又急促起來,“我少你吃還是少你穿,啊你一個女孩子,去那種地方,啊你要是出了事怎么辦,啊那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嗎,啊你的名聲你不要了,啊”
秋林生一個啊,秋水的脖子就縮一下。
姚瞎子在一邊砸吧嘴,這事吧秋水肯定有錯,但人家出發點也是為了家里能過得好些。
秋林生用拳頭砸桌子,“我要我閨女去那種地方賺錢,我這老臉還要不要了,啊我就是窮死,我能讓閨女去,去那里嗎我一個半老頭子有什么稀罕的,你才多大,是,你爹我沒出息,讓你跟著東奔西跑,但是,但是,我也不能,不能讓你去那種地方啊嗚嗚嗚嗚,你是個女孩子啊,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辦是我無能,讓我閨女去那種地方做買賣”
秋林生哭了起來,秋水一臉驚慌失措,她也知道這事說出來不太好聽,可沒想到秋林生反應這么大。
最后秋水低頭認錯,伸手挨了秋林生的雞毛撣子幾下,發誓再不去梨花巷子,還狗腿的給秋林生端洗臉水,有姚瞎子在一邊勸著,秋林生終于也平復了心情。
三個人吃飯,秋水熬了又熬,終于沒熬住,“爹,那肖媽媽,給了多少錢”
秋林生一個眼刀過來,秋水又縮了脖子,小心翼翼道,“我的意思是,要不,咱們把錢還了”其實并不想。
姚瞎子邊啃雞屁股邊道,“傻人家給的是封口費,你要是還了,就等于是你嫌少,或是你要再去找旁人說這主意。”
我當然也知道啊,秋水又扯了個雞腿給秋林生,“那這錢咱們不還那爹錢放著也不生錢攏一攏買地買房行不行啊”
秋林生硬邦邦的,“不買,給你攢嫁妝”
秋水撇嘴,“我說了我要招贅的攢什么嫁妝,嫁妝去了男家,遇著精明婆婆就全被掏干凈了,你養我一場,最后落了個啥”
“咱們買了田地房舍,人家看咱們家過得紅火,那好小伙子也就愿意進咱們的門,到時候我和你女婿一起孝敬您,您老還有什么遺憾”
姚瞎子用雞骨頭點秋水,“你這丫頭確實不害臊,跟這里一口一個小女婿,臉皮忒厚。”
秋水大喇喇道,“臉皮薄的是那些大家小姐,咱們要是臉皮薄了,那肚子就得餓了。姚叔你忘了端陽那個程記酒鋪的閨女,他家倒是把閨女養的賢惠,最后嫁了人遇著個刁婆婆,才一年工夫,就把媳婦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那程老酒還口口聲聲女子孝順翁姑是應當應分的,那簡直不是他閨女,是他養的牲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