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領導也知道這人選很難搞定,這就是個政治任務,不派人不行,那就再給個誘惑,那就是自愿去的,醫院馬上簽合同。
重賞之下,總算有人勉強愿意了。
唐歌自愿提交了申請,她在三個月前給一個老領導看了病,從此就掛到了保健科,然后要找她看病就要掛專家號了,不知道多少人羨慕。
保健科主要服務老干部老領導等人,這些人本身就不缺好的醫療資源,唐歌有人脈,醫術也好,當然就進去了,可她本人卻并不怎么在意。
就像唐父說的,唐歌癡迷的是醫術本身,可現在她反倒要花費更大的精力去考慮各種人際關系,病例卻看的少了,于是得知這個支醫項目,她就遞交了申請。
院里的領導不想放,去找唐歌的師父蘇半夏,蘇半夏沉默了好一會兒,“讓她去吧,讓她看看真實的世界也好。”
唐歌長到這么大,其實一直被保護的很好,她不缺錢,物欲不強,癡迷醫術,雖然唐家的醫術學不到,可這世上又不止唐家一個派系,她拜蘇半夏為師,又上的大學,醫術已經和自己的父親不相上下,但她從未獨當一面過。
就是進入醫院工作,其實也在師門的保護下,她在醫院的前途清晰無誤。
有句話叫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唐歌是千里馬,而且還被放到了最適合她的位置,旁人需要費盡心血得到的機會,她毫不費力就能拿到,所以蘇半夏才說唐歌沒見過真實的世界。
連人家的師父都這樣講了,加上蘇半夏在醫療系統內的地位也不低,唐歌到外面轉一圈回來前途不會受影響,于是領導就同意了。
支醫三年,唐歌要回來了,這三年對她的改變是巨大的,甚至讓她對唐家的天脈論都有了一些了解,因為她遇到了一個真正練成真元氣的老人,他已經九十多高齡,卻依舊健步如飛。
這個老人是山民的赤腳醫生,后來貧困的山村一一外遷,只有少數老人不舍得離開故土,這個老人也依舊住在山里。
唐歌進山進行免費醫療檢查的時候遇到了這個老人,終于見識到了真元之氣在經脈間如何流動,她和老人成了忘年交。
只是可惜,這門醫術對現在來講無用,唐歌自己也練不出真氣來,那老人曾經告訴唐歌,“練這個也看個人天賦,你們年輕人喜歡講科學,那按照你們的說法,應該是個體差異,有的人適合練習,有的人不適合,只是現在適合的人越來越少了。”
這個唐歌也承認。
支醫結束,唐歌在回程的大巴車上閉目養神,長途車,這趟車她得坐三個多小時。
車內還有十幾個孩子,聽說是去參加什么競賽的,正在興奮的嘰嘰喳喳,老師們在一邊一直提醒這些孩子,“輕點聲音。”
這些不是熊孩紙,就是有些忍不住興奮,周圍的乘客也沒覺得他們吵鬧,都是含笑看著。
只是意外來的時候是那么猝不及防,一輛失控的工程車攔腰撞向這輛大巴,把大巴直接撞下了路面,這里的路,路基都很高,路邊就像個v字深坑,大巴車翻滾著直接滾到了坑底。
車里的人和行李就像被野蠻運輸的快遞內容物,等車在坑底倒下不動,里面的人也早就擠成了一團,哭喊聲四起。
車禍發生的一剎那,唐歌一把抓住了前面座椅,哪怕車廂翻滾她都沒撒開手,只是即便這樣也不代表她沒受傷,車輛翻滾中她的身體也在不斷被周圍物件碰撞,等車停下,車身是傾覆狀態,乘客進出的車門被壓在下面,唐歌就掛在座位上。
往下看,是擠成一團的人,有的人渾身都是血,有的人表面看不出傷,但卻一動不動。
唐歌艱難的穩定好身體,脫下外套包在手上,把窗戶上破碎的玻璃清除掉,然后鉆出車外。
她在車外站穩后趴下身體向里面喊,“能動的想辦法自己出來,還有孩子們,把他們先托出來”
路上也有人下來幫忙了,有人高喊,“怎么樣啊”
唐歌回頭高喊,“要繩子,要把里面的人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