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王愿意一觀。”沈醇笑道。
巴布特看著他的笑臉,目光反復確認,到底無法將戰場上青面獠牙的將軍與眼前言笑晏晏的男人重合在一起,他擊掌道“帶上來吧。”
兩個皮膚黝黑的蠻族大漢將一口嵌滿珠寶的箱子抬了上來。
沈醇耳朵微動,眸中若有所思,巴布特將箱子掀開,眾臣皆是看了過去,可其中卻不見什么碩大的明珠,而是從中伸出了一條手臂。
那人從箱中伸著懶腰出來,綴著的珠飾輕輕響動,人已然立在了其中。
眾皆嘩然,并非那箱中人生的不美,而是恰恰絕美。
眉眼深邃,鎖骨修長,腰肢若隱若現,雖不似女子柔軟,卻是柔韌有力,露出極為漂亮的線條出來。
他皮膚雖黑,卻是細膩均勻,在燭火之下仿佛有光澤閃動,長腿從箱中邁出,已然讓不少人看直了眼睛,雖有大臣不適男子如此,可到底難忍好奇之意。
珠飾隨其動作晃動的極有規律,在這燭火下熠熠生輝,讓一個男子也有萬千風情,只是那些光輝,皆是不如那男子綠色如翡翠一樣的瞳孔,仿佛暗夜中的貓眼一眼,輕輕瞇起時,便真的帶了貓的神秘和慵懶。
他步步皆舞,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心坎之上,卻是在沈醇含笑的目光中朝著他走了過去。
鳳飛白本也好奇是何明珠,見此景時,指甲已然深深的陷入了肉中。
他知曉龍陽斷袖是何,年歲漸長,宮中總有藏書,自然也知道沈醇好男色,更是收了男子入府的專寵之言,但那男子多年未出,再聽時似乎當日便被送走了,從那以后沈醇再未收用他人,才讓鳳飛白得以隱忍至今。
他為男子,卻戀慕上了同樣是男子的沈醇,立場對立,只怕今生難以兩全,每每想到日后可能有其他人在他的床榻和懷里,都讓他心如火燎一般。
慶幸的是沈醇沒有,一直沒有。
然后便是現在。
手心疼的愈發鮮明,便愈讓鳳飛白看得清楚那男子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心上人的,而沈醇并無任何阻止的動作。
他若不奪權,只怕今夜就是他擁抱他人的日子。
美人走到了面前,手指已然扶上了沈醇的肩膀,唇角含了笑容,出口時別有韻律“翊王。”
沈醇看著他的動作,伸手捻了捻他耳邊的耳飾道“不愧是草原上的明珠,你叫什么”
他語氣之中明顯帶著滿意,鳳飛白已然感覺到了手心之中的濕潤。
“西扎第。”男子輕聲說道。
“真是溫柔的名字。”沈醇握住了他扶在肩膀上的手,淡淡笑道,“只是你的行為實在太愧對你的名字了。”
燭光之下鋒芒驟現,鳳飛白看的仔細,瞬息之間竟是什么都顧不得,站起身來道“小心”
沈醇的手握住了那指節上突出短刃的手,反手刺向,手指微松,那剛才含嬌帶媚的美人已然跌落在了地上,胸口處淌著滾燙的鮮血,他似乎想開口說什么,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便已然死去。
“有刺客”太監總管喊道。
厚重的衣角帶動了杯盞落地,叮當破碎,巴布特等人戒備,沈醇的目光卻是看向了慌亂至極的帝王。
流毓晃動,卻難掩帝王焦急擔憂之色。
沈醇尚未開口,卻是從殿外涌入無數的黑衣人,個個持著蠻族的馬刀,宮宴亂成一片,王公親貴皆是躲閃,沈醇并未起身,以手阻擋住了劈來的手,捏動的時候那手骨已然斷掉了,馬刀落于沈醇手上,他直接起身,刀未劈向那黑衣人,而是瞬息間架在了帝王的脖子上,距離極近,也讓他聽到了帝王喃喃出聲的兩個字“住手”
沈醇此舉讓大殿之上更加亂了起來,連巴布特都不明白為何沈醇不向他們發難,而是挾持了皇帝。
“陛下,讓你的人住手。”沈醇扣著鳳飛白的腰說道,“要不然會讓對方渾水摸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