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桌之側,兩個同樣出色男子坐在一起,本是一副極其美好畫卷,可沈醇手卻是正托著帝王下巴,另外一只手用帕子擦著鼻尖位置。
帝王若有反抗還好,可他卻是任憑人擦拭著臉頰,看著對面那人目光中滿是平日沒有柔情。
既是過來人,自然知道一人全心全意愛慕另外一人時是何眼神。
從前只覺得兒子與沈醇親近,如今卻是方才醒悟。
太后后退了兩步,殿中帝王似有察覺“誰”
太后被宮人扶著,本還擔心被發現,卻聽到了另外一個低醇聲音“大熱天誰會在外面,有錦榮守著呢。”
“可是剛才好像確實聽到了”鳳飛白聲音有些小。
“陛下乖,沾在鼻子上墨水還沒有擦完呢,就算有人也不能見。”沈醇笑著說道。
“這事還不是都是你”
他二人對話,哪有一絲一毫敵對,太后不敢再聽,被人匆匆扶著,直至一處陰涼地才叫停了下來。
“太后,您別動氣,傷了自己身體就不好了。”宮女幫她順著氣道。
“哀家不氣,哀家扛得住。”太后舒了一口氣道,“你去看著,翊王若是出來了,讓他來見哀家一面”
“太后不必等,臣已經來了。”沈醇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聽在太后耳朵里,一如當年她們母子孤立無援時聲音。
太后看了過去,目光死死盯著沈醇,經年已過,這人還是一如當年般肆意,即便她看人頗多,也不得不承認沈醇樣貌確是極吸引人,否則也不會讓許多見過女子只是見過一面便生了相思。
可是誰都好,為何偏偏是她兒子。
“你知道哀家去過。”太后說道。
若不是聽到了,怎么可能恰巧趕出來。
“聽到了,臣唯恐太后等急了,暑熱不適,跟陛下找了個借口便出來了。”沈醇走到了跟前說道。
“你有何要解釋”太后神色很冷。
“臣出來便是為了這個。”沈醇笑道,“只是此處不是說話地方,可否換個地方說話”
“好。”太后應允了。
御花園中一處涼亭,宮人退開四周,太后坐在了一側,面色頗冷“翊王想說什么”
“話都好說,”沈醇伸出了手道,“只是在此之前,請太后將袖中剪刀給臣,免得傷了自己,惹陛下傷心難過。”
太后手指微微蜷曲,卻似乎聽到了一件極其好笑事情“你怕他傷心”
“自然,陛下在京中只有您一位至親,您若是傷到了那里,剩下他一人要怎么辦呢。”沈醇語氣和緩道。
太后怕正是這個,若她不在了,她孩子可不是要傷心死了。
思及此處,太后從袖中將那剪刀取出,推到了沈醇面前道“王爺當真是觀察入微。”
“太后謬贊。”沈醇收了剪刀笑道,“這么多年來,太后也是第一次對本王擺臉色。”
當年皇后,后來太后,因為需要自保,在他面前從不會展露鋒芒,如今卻是為母則剛,只恨不能與他同歸于盡。
“你對我兒到底做了什么”太后看向了沈醇,提起了心神道,“你可有趁他年幼,加以誘導”
“沒有。”沈醇開口道,“本王不屑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