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后再無其他聲響,白竺只當自己是幻聽,抓著他的肩膀道“可能是我多心了。”
沈醇輕笑了一聲“可是在擔心魏舒”
“不曾。”白竺直接道。
他對那人并無好感,即便他眼盲看不見,也覺得那人的言行中似乎對沈醇頗為不喜,他也因此并不喜那人。
有那人在,他想要說何話時都要思量再三,有些舉動那人還要過問,他只盼那人早早離開。
“他倒頗為擔心你。”沈醇說道。
“他不過是好奇心發作。”白竺說道,“生活在金尊玉貴中的人,人人阿諛逢迎,從未歷經過這些事,故而會覺得新奇,待回去以后,自不會再記得此處。”
“阿白真是這天下第一的明白人。”沈醇說道。
“或許吧。”白竺說道。
他寧愿不當這明白人,也好過放這人來去自如。
山澗的確離谷底頗遠,即便沈醇以輕功趕路也走了半個時辰。
山澗頗深,環境愈發清幽,流水擊打在碎石之上,清脆如玉碎,此處林深,鳥鳴之聲有些許幽深,涼意似乎隨著腳踝而上升。
白竺察覺沈醇落地時道“到了么”
“就是這里了。”沈醇扶著他的腿道。
“那放我下來吧。”白竺撐著他的肩膀道。
“此處都是碎石,行走不便,你且說那藥草的特征,我若是看到了相似的再放你下來。”沈醇側眸說道,“免得跌傷了哪里。”
“好,你若覺得重,可將我放下。”白竺說道。
“輕的很。”沈醇扶穩了他朝著山澗踏了進去。
此處蛇蟲鼠蟻頗多,可因為二人身上掛著的雄黃香囊,甚少有靠近的。
沈醇行了一段距離,白竺動了動鼻子道“我似乎聞到了莫水草的味道。”
“止血的”沈醇問道。
“對,你果然記了許多。”白竺說道。
沈醇將他放了下來,單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將一根樹枝遞到了他的手上道“慢些走。”
“好。”白竺用樹枝敲打著地面,另外一只手借著他的力量,朝著味道散發的地方走了過去。
即便微有踉蹌,也會被沈醇快速的攙扶住,不似以往那樣手足無措。
待味道濃郁,白竺蹲身下去,摸著那處的草葉在鼻尖嗅聞道“就是這個了。”
他放下了背簍,從其中取著藥鋤,摸著那草的根輕輕挖掘著,沈醇拿出了另外一個藥鋤,看著他的動作道“這個要多少”
“此藥藥性極好,可多挖一些。”白竺說道。
“好。”沈醇松開了他的手腕,扶住了另外一棵草藥,將其從根部挖掘了出來。
白竺握著藥鋤的手頓了一下,聽著身旁的聲音,默默的挖掘著藥草放進了背簍之中。
莫水草挖掘了十幾株,白竺停了下來“這些就好,不必挖盡了。”
“留些種子”沈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