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卷在一雙略顯粗糙的手中打開,幾個皆是穿著華服的人同時看向了畫中的白衣人。
墨發如煙,眉眼生的極精致,從畫卷上看不出眼盲,反而能看出那一身避世的清冷。
作畫之人畫技極好,一人嘶了一聲道“果然生的不像是宮中那些庸脂俗粉。”
“你若這樣說,你母妃也是庸脂俗粉了。”旁邊一人推了一下他的腦袋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跟以往所見皆是不同而已。”
“皇兄覺得呢”旁邊的人問道。
茂王看著畫中的人久久不語,其他人皆是有些疑惑“難道皇兄也看中了這美人”
“雖是生的好,可若與太子爭搶,只怕是不成的。”
茂王擰眉道“非是如此,你們年歲尚小,未曾見過元后,這畫中人跟元后生的至少有八分的相像。”
“皇兄的意思是太子是想念故皇后,才會找了幾個極像的”旁邊一人問道。
“元后去時太子不過三歲,哪里記得清,父皇傷懷,一次見元后畫像,悲從中起,病了三日,自那以后,宮中再無人敢做元后畫像,魏舒白應是不記得的。”茂王說道。
“皇兄的意思是”旁邊一人同樣蹙起了眉頭。
“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也未必就是,但爾等不覺得魏舒白跟父皇還是元后都生的不太像么”茂王握緊了畫卷道。
“若是如此,莫非”
“不會吧,混淆皇室血脈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況且魏舒白出生那日天降異象,否則父皇也不會疼寵這么多年。”
“若真的是,魏舒白必死無疑。”茂王將手中的畫卷合起來道,“我們得想辦法將此畫卷送到父皇的手中。”
“可父皇身邊那個狗奴才一心向著魏舒白,他也去過太子府,難道未曾疑心”
“不過是畫像而已,即便非是親生,父皇看見這樣似元后的美人,又豈會不動心,即便他魏舒白再天降祥瑞,如今也還不是皇帝呢,跟父皇爭,他爭不過的。”
畫卷被收攏在了盒中,輾轉進入了宮廷,被呈在了老皇帝的面前。
“陛下,茂王殿下說新得了一樣絕世的寶貝,想要讓陛下一觀。”宦官說道。
“絕世的寶貝,這天下有何絕世的寶貝是這宮中沒有的。”老皇帝雖如此說著,卻還是打開盒子,從其中取出了畫卷。
畫卷展開,其上美人栩栩如生,仿佛能透紙而出一般。
“放肆”老皇帝看到時卻驀然站了起來,面有怒容,“誰許他如此放肆的”
天子一怒,整個大殿上的人皆跪了下來“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啊”宦官匆匆從地上撿起了那副畫,在看到其上的人是誰時連忙跪在了地上,顫抖道,“茂王殿下怎敢如此呢”
“看來是朕太寬厚了,叫他過來,朕要他給朕一個解釋。”老皇帝坐在了龍椅上說道。
茂王被宣召時,消息便已經傳了出去,他進殿時見皇帝臉色,卻不驚慌,而是恭敬跪下道“兒臣參見父皇。”
“你可知罪”老皇帝怒氣上涌問道。
“兒臣不知何罪之有。”茂王說道。
“其他皇子也就罷了,你是見過元后的,將她的面目入畫,又化作男子身份,是何目的”老皇帝怒起,拿起那畫卷要扔,終究是忍住了。
“父皇,兒臣非是以元后入畫,也非是扭轉元后性別,而是畫中之人如今就在京中。”茂王坦言道。
“你說什么”老皇帝面上怔松。
旁邊的宦官同樣吞咽了一口唾沫。
“此人名為白竺,就住在太子殿下府中,兒臣偶爾得見,見其實在像元后,覺得天下間不會有那樣相像的人,但又不敢妄下定奪,只能以畫卷呈上,讓父皇過目。”茂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