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坐了下去,一時竟難以平復心緒,他重新展開畫卷,看著畫中的男子問道“他如今年歲幾何”
這世間是有相像之人,可是長的這樣相像的卻極少有,他不是沒覺得太子生的不像他,亦不像元后,只是沒想到。
“十八。”茂王說道。
“太子也是十八。”老皇帝看向了一旁將頭壓在地面上的宦官道,“去將人請來,就說朕要見見太子的救命恩人,去查十八年前元后生產都還有誰活著,嚴刑拷打,務必讓他們吐出東西來。”
“是。”宦官連忙起身道。
“不要讓太子知道。”老皇帝看著他道。
宦官心中一驚,連忙低頭道“奴婢省得。”
從前他忠于太子,那是因為陛下寵愛,立于正統,不管其他皇子如何不滿,太子也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帝王,可如今若是皇室血脈有異,有些忠心自也不存在了。
宦官匆匆來傳,白竺也只能起身相迎,他不能視物,自然也未見那宦官看見他時驚訝至極的面孔。
“父皇要白竺進宮做什么”魏舒白匆匆趕來時詢問道。
“陛下說想要見見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宦官恭敬說道。
“怎會現在要見”魏舒白蹙眉道。
宦官看向了他,眸中示意,微微搖了搖頭道“也是太子殿下做事太慢,陛下等急了。”
魏舒白頓時明白,他拱手道“白竺初來京中不久,又是眼盲,勞煩公公多多照顧。”
“太子殿下放心。”宦官一揚拂塵道,“走。”
白竺握緊了沈醇的手,沈醇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指松開道“放心,我會在你身側。”
皇帝只召見一人,沈醇自然不能跟上,白竺聽他聲音時稍安,被人攙扶著離開了此處。
魏舒白看向了沈醇道“沈兄要去何處”
“出去逛逛。”沈醇笑著邁出了門。
宮中之人匆匆來,又匆匆離開,魏舒白站在原處,直到侍從進來道“殿下,打聽不出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按理來說是沒什么事的,但是茂王進宮了,父皇當即便來宣召白竺,甚至未要本宮同去,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魏舒白沉聲道,“讓我們的人準備。”
“太子殿下”那人驚訝異常。
“照做便是。”魏舒白說道。
皇位之爭他看似穩如磐石,可稍有不慎,也會踏入別人的陷阱,皇位之爭,一步都不能踏錯。
白竺入宮,沈醇直接隱去身行跟隨在側。
那一身清冷之人與這金碧輝煌的宮殿格格不入,非是他配不上此處,而是此處于他,就像是試圖攀爬到他腳上的污泥。
利益,欲望,爭權奪勢,兄弟相殘,這里看似最美好,實則藏著最骯臟丑惡的一面。
而真正的推手,又是他。
521都能夠感覺到宿主的為難宿主您這么厲害,肯定還有其他辦法讓白白完成無情道吧。
我向來不喜歡別人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干預我的決定。沈醇看著那一身清骨的人道,他也是一樣的。
所以即便糾結,有些關也得他自己過,這個人并非柔弱至極的蒲柳。
白竺踏入殿中時老皇帝已然站了起來,他從高座上下來,匆匆行了數步,竟不顧禮儀,直接來到了白竺的面前激動道“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白竺感覺有人靠近,直接后退的數步。
他神色舉動有異,老皇帝激動之余蹙眉道“你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