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乃是強鄰,先帝嫁了七公主與之和親,如今南溪王親臨,或許就是來要回王后的。”那老臣說道。
替嫁之事已不可扭轉,新帝已登基,自然不能再提替嫁之事,朝野皆知當時嫁的是七公主,將錯就錯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但此事不能拿到明面上說,他一提,其他臣子皆有點頭之意。
“溫相以為如何”齊語白看向了左首的人道。
溫相本不欲摻和此事,因為其中本就是一筆糊涂賬,南溪王前來,自然不是為了什么七公主,他與那人雖只有兩面之緣,卻也知道那人非尚朝可隨意擺布的,做男兒如此,讓陛下傾心也不奇怪“陛下,南溪王不可隨意糊弄,他的王后若隨意處理,只怕兩國征戰不遠。”
“若不處理,南溪豈不借題發揮”另一臣子道。
“在下說的是不可隨意處理,取用搪塞之道。”溫相道,“否則邊關之禍未必不會再上演一次,到時候是王尚書前去抵擋么”
“溫相言之有理。”齊語白道,“此事諸位想出萬全之策再來與朕商討。”
“是。”其他臣子雖有躊躇,卻歸了列。
“南溪王當真有你們說的那樣出色”宮室一角正在做活的小宮女道。
“當真有,那些金玉瑪瑙本多穿戴于女子身上。”另外一個掌事宮女道,“南溪往年雖有五官端正者,可多顯俗氣,一見南溪王,才知南溪飾物是有道理的。”
“比之溫公子如何”小宮女難以想象,好奇問道。
“勝之遠矣,遠遠一看便讓人心神恍惚。”那宮女說道。
“那得生的有多出色。”小宮女面頰已紅,“當初七公主”
“此事不能說”掌事宮女道。
小宮女臉色微白,忙住了口道“是,我不敢了。”
可這樣的話一夜之間并非只有一處說,各國來使,入殿侍奉的宮人何其多,只奉菜,倒酒,收拾宴會,掌事的,粗使的零零總總就有數百人。
雖不可近觀,卻也遠遠看過,一處住了嘴,還有其他處開口。
“殿下,您用早膳。”宮女捧了膳食放在了桌子上。
可東西剛剛放穩,就被坐在一旁的女子掀翻了,飯食碗筷掉了一地“本宮要見齊語白”
“殿下,不可直呼陛下姓名”宮人們跪了一地,皆有些誠惶誠恐。
“好,本宮喚他陛下。”齊思琪深吸了一口氣道,“本宮要見他。”
宮人們低頭不語,齊思琪將杯盞砸了出去道“本宮可是先帝嫡女,今日若見不到,爾等通通拉出去打死”
“是。”掌事宮女匆匆起身往殿外而去,其他宮人則小心翼翼收拾著桌面和掉落在地上的飯菜。
“打死”齊語白下朝被攔在半路時垂眸問道。
“是。”宮女低頭道,“長公主吩咐,請陛下寬宥。”
“她說了何事”齊語白問道。
他本無意留下齊思琪,除了替嫁之事,許多事情她都不無辜。
一了百了是最干凈的,但偏偏父皇讓留下,他也要信守承諾,她若不鬧,老老實實的,日后許給宗室親貴,保她一生富貴也無不可。
但齊思琪不會,她是帝后嫡女,受盡萬千寵愛長大,眼高于頂,一朝碾落塵埃,父母親人都不在,而從前可被她輕視之人卻成了可決定她命運的人,自然是眼中釘,肉中刺一般。
心境不改,早晚會惹出禍事來,屆時再發落,也算是師出有名。
“長公主未說。”宮女低頭道。
“你們未曾慢待,朕未開口,她不許隨意發落,去吧。”齊語白說道,“若再胡鬧,直接關禁閉。”
“是,陛下。”宮女行禮后,待轎攆過了轉身離開。
齊語白下攆入殿,大太監緊隨其后“陛下,可要傳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