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醇目光落于其上。
“大王,宮中一時找不到合您身量的南溪服飾。”宮女跪地道。
“就這個,退下吧。”沈醇著著褻衣道。
“是。”宮女應聲。
黎明時天色最暗,卻也不過瞬息便大亮了,沈醇洗漱完畢,撫摸著一旁的衣衫拉起穿上,將發辮打散,然后束起了長發。
殿門大開,宮女行禮時只見玉白袍角,抬頭時那道修長的身影已出了門。
朝陽初升,便聞鳥語花香,沈醇辨別著正宮正殿的方向,想著阿白看他穿尚朝服飾的模樣,不想剛出正門,卻看到了停留在外的步攆。
絹花包裹,紗帳輕垂,充斥著女兒的氣息,一只染著鮮紅蔻丹的手掀開紗簾,露出了坐在其中的人。
正紅織金宮裝,妝色極濃極艷,發絲以金簪挽起,雍容華貴。
單論相貌而言,確實顏色出眾,眉眼處因為同父的緣故,甚至跟齊語白有幾分像意,只是眉峰微緊,并非好相處的面相。
沈醇只看一眼認人,轉身欲行,齊思琪驚訝之下卻是下意識喚住了他“南溪王留步”
沈醇側眸,但見步攆輕放,其上的女子被人攙扶著走下,晨光之下當真盛裝“長公主有何指教。”
齊思琪被人攙扶靠近,目光落于其身上,卻是久不能移。
他未穿南溪服飾,而是一身玉白,除了其上織上的暗紋,腰間所配玉佩,再無半分裝飾。
可即便如此,他也未失昨日一分顏色,反而如金風玉露般讓人想要親近。
若是當日,她甚至可以招他為駙馬。
“大王怎穿了我尚朝的服飾”齊思琪靠近,對上那雙眸,企圖從其中看到驚艷之意,卻未從他不動的神情中看出絲毫。
“在下在宮中暫居,暫換罷了。”沈醇聞到濃郁香甜的味道,輕輕后退了一步,“長公主若無事”
“我有事,本宮有事找你,大王可否與本宮去御花園走走”齊思琪問道。
“長公主并未婚配,此事恐生謠言。”沈醇說道。
“有何謠言”齊思琪沒忍住上前一步,“你當日娶的不就是我么當日”
“長公主借一步說話。”沈醇轉身說道。
齊思琪看他背影,制止了跟隨的侍從,跟了上去。
墻角輕轉,已無他人,齊思琪欲上前再說什么,本是含羞帶怯,卻對上了對方轉身時淡漠的如看螻蟻一樣的眼神,那一刻背后瞬間有些發毛“大王”
“你不該來招惹我,我雖不知阿白為何留下你,但留下便留下了。”沈醇看著她道。
“阿白”齊思琪聽著這個親昵的稱呼輕咬紅唇,險些維持不住自己的面部神情,“是他替了我的身份,要不然嫁去南溪的該是我。”
沈醇看著她略顯扭曲的面部神情笑了一下“長公主難道不是嫌棄南溪王年老而替換的么”
齊思琪一滯,看著他的神情道“我若知道是你,必不會推拒。”
“本王若知是你,必會退回。”沈醇看著她道。
齊思琪面色微變“什么”
“我父王要的是你,我要的自始至終只有阿白。”沈醇走了過去道,“有你沒你,阿白都是我的,至于替嫁一事,足以讓你以死謝罪了。”
他驀然靠近,齊思琪心驚時面上卻帶了暈紅“為何是他,為何都是他”
“不為什么。”沈醇看著她的眼睛,在那雙眼睛失神時問道,“你從前對齊語白做過什么”
“將她推到水里,偷走她的繡品讓她被母后罵,推她到豎起的發簪上,可惜沒要了她的眼睛”齊思琪面部有些木愣,一件件敘述著。
沈醇唇角笑意仍在,只是眼神冷如寒冰“好姑娘,你做的壞事太多,因為太過思念父皇母后,所以會在今夜三更天時上吊自盡,記住,繩索掛上脖子,踢掉凳子時你會醒過來。”
“是。”齊思琪應聲,眸中恢復了神采,甚至行禮后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