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震動,寬劍瞬間倒飛,以更快的速度朝黑衣人刺去。
見他竟能接下這一招,黑衣人有些意外,抬手接住飛劍,后退半步泄去力道,看向蕭晉手中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在他看來,蕭晉年紀輕輕,卻能與寬劍相抗,必是憑借手中的神兵利器。只要把人殺死,這柄寶槍,就是他的了。
如此想著,他發出一聲怪笑,沖天飛起,寬劍自上而下筆直刺出,劍芒如蛇信子,吐露森然冷光,從兩人頭頂劈落。
陳輕瑤與蕭晉同時出手,擋住劍刃,匕首則脫手而出,疾如閃電,破風而行。
黑衣人在空中翻轉,意圖躲過這一擊,卻低估了對手,匕首劃開皮肉,血液頃刻涌出,浸濕布料。
他又恨又怒,血紅的眼神盯死了二人,不得不承認,除了神兵利器之外,這兩個小子自身也有幾分真功夫。
然而這樣的事實更讓他妒恨,自己年過半百,吃了不盡的苦頭,才有如今的實力,這兩個小兔崽子憑什么好命
他再次出擊,招式比之前更加凌厲毒辣。
陳輕瑤兩人也使出十成功力迎敵。
你來我往數十回合,金器相擊,風聲獵獵,尚未分出勝負,不過,黑衣人身上添了不少口子,他們兩個卻不曾受傷。
黑衣人越戰越怒,想到自己竟拿不下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便恨得幾欲發狂,怒意沖昏頭腦,劍招凌亂了幾分。
陳輕瑤二人抓住時機,纏繞紫色雷光,匕首裹挾著烈火之風,化成兩道光影,急速刺向黑衣人。
他腳步滑開,試圖閃避,然而只聽噗噗兩聲,匕首割破喉嚨,當胸而入,整個人被余勢擊飛,牢牢插在樹干上,喉嚨里嗬嗬兩聲,幾息后斷了氣。
“阿瑤,怎么樣”蕭晉問。
陳輕瑤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平復呼吸。
這個人,是目前為止,她和蕭晉遇見過武功最高的對手,實力在一流頂層,他們兩人打他一個,還有些許余力,如果是單打獨斗,不能說一定打不過,但肯定很艱難,勝負的可能性二八開。
由此看來,她和蕭晉如今的戰斗力,應該是在一流高手的平均線之上,兩人合力,也能勉強跟頂尖高手斗一斗。
在江湖上,這樣的成長速度是極其駭人的,可以說前所未有,但他們走的路子不同,對于修真界來說,兩人眼下不到煉氣六層的修為,只是修煉路上第一步而已。
他們把黑衣人的尸首送到最近的衙門,附上一張紙條,寫明兇案緣由。
無辜慘死在路上的人,需要官府為他們收尸、送回家鄉。
天色已是傍晚,兩人返回驢車,在稍遠處一片山林里過夜,次日清晨繼續出發。
經過昨日那段道路時,發現路面已經被清理干凈,重新鋪上一層黃土,掩埋了血跡。
此后四五天一路順利,陳輕瑤丹田內的靈氣旋終于達到三十二個,再往前一步,便能跨入煉氣六層。
為此,他們特地在一個山洞內留了一天,直到她成功突破,才再次上路。
因楚國疆域狹長,他們不過走了幾日,就進入腹地。
這天正午,途經一條小河,陳輕瑤停下驢車,打算讓驢子休息一下。
此地是一座農莊,小河兩岸成片的田野,青黃色稻谷剛掛起稻穗,因不是農忙時節,田間沒什么人,倒是河邊坐著一位少女。
少女一動不動,如石雕般盯著河水,聽到聲響,才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在二人面上停駐片刻,又轉開去。
她容貌算不得絕美,然而一身皮膚雪白無暇,渾然不似農女,分明只是安靜地看著水面,背影卻透出一絲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