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叫什么名字”蘇聞禹問上捻了顆鳥食喂它。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好奇,就是隨口說那么一句,好讓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沒有那么尷尬。
感情磨沒了待磨平了說的話流失在滾滾的時間長河里后失去了訴說的欲望么尷尬就是必然。
當然開也是必然。
從前那些費心找話題,絞盡腦汁試圖參與霍城生活的時刻明才沒過去多久已經遙遠得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大黃。”霍城回答他。
這名字聽著可真隨意。
蘇聞禹覷了眼小家伙光鮮亮麗的羽毛和驕傲挺著的胸脯不住皺眉得一言難盡。
霍城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你要是不喜歡,那就”
他目光下移,落到青年腕間,白生生的手指從過長的袖口中露出半截柔地順著鸚鵡雜毛叢生的脖頸,一下又一下。
想說話的念頭忽然壓了下去城喉結微動節分明的大手也跟著覆上去,結果才剛剛擦到鳥尾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鸚鵡一改方才的乖巧,一個側身朝男人的手背狠狠啄了過去
霍城素來敏銳,當下便反應極快地迅速抽回手沒讓它得逞周身的氣息卻瞬間冷凝下來,眸中的不悅之色分外明顯。
蘇聞禹則饒有興致地觀賞霍大少難得的狼狽。
“剛到陌生環境的鳥類不習慣別人觸碰,警惕性很強的。”他一邊喂食一邊解釋手倒是快,沒兩下就嫻熟起來,“你讓它緊張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怎么自己就一點事都沒有
唔,那可能有的人就是傳說中的鳥都嫌吧。
蘇聞禹撇撇嘴。
霍城聽不到他的暗中腹誹,也不知想了些什么,神色倒是好轉了些許,一臉的若有所思。
“我記得,你從以前開始就很討這些小動物的喜歡。”
“有嗎”蘇聞禹揚眉。
他原本沒什么太大的感覺,但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
小時候,鄰居家的貓只喜歡來他這兒東蹭西蹭,指哪打哪。學校上課寫生動物的時候,那些沒事就喜歡撒歡跑的“模特”在自己面前卻總能服服帖帖的,要是再喂點吃,都恨不得跟他走。
“阿川家的金毛也是不給別人摸頭,只和你親近。”霍城繼續舉證說明。
何止啊,盛煜川家那頭金毛是出了名的愛拆家,又被盛父當小兒子養,到了叛逆期簡直是變本加厲,脾氣一上來誰都攔不住,偏偏在沒見幾次的蘇聞禹手上乖得像只被馴化的貓。
蘇聞禹想到那只傻乎乎的大狗,面上不禁柔和兩分,而且他記得上次等等
他頓時恍然,下意識抬眸看向霍城,眼神意味不明。
從之前記得他喜歡白色,混淆兩人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想起他要過一只鳥,和盛煜川家的那條狗關系親近。
就算蘇聞禹再不走心,到了這會兒也終于覺出點不對勁來,忍不住暗自生疑。
“你最近,好像記起不少以前的事”
他話尾微抬,語氣里其實只有驚訝和警覺,但若不仔細分辨,乍一聽倒像是覺得驚喜似的。
霍城坦誠地點點頭。
“其實我今天這么早回來,是因為下午去醫院了。”
去醫院身體不舒服
蘇聞禹條件反射地想到這個,但結合男人前面說的話,還有這些時日的相處,不禁靈光一閃,一下子想通了。
他微瞇起眼“你是說”
“檢查結果出來了。”霍城很快接話,也沒買關子,直接證實了他的猜測。
“阿聞。”男人嘴角輕松地翹起,冰塊般的俊臉上帶著難得的笑意,“醫生說,我很快就能恢復記憶了。”
蘇聞禹驀然一驚。
連輕輕搭在大黃背部的手都無意識地撤了回來。
這句話說得很輕,卻像是一枚石子,驟然落入湖面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然后又驚動池底的沉魚,逐漸卷出更大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