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祠堂確認身份后,老爺子對待任遙的態度,便跟以往有了明顯不同。
之前,任遙覺得,他是一個非常難討好的老頭兒。她三歲那會兒,不是她吹,長得那叫一個討喜,而且為了不被老爺子趕出家門,她頂著一張嬰兒肥的萌臉,整日有事沒事給老爺子吹彩虹屁,撒嬌賣萌什么手段都用上了,這老頭兒就坐在那,冷眼瞧著,時辰一到,準時將她趕出家門。
他們一起生活了九年,明明應該是最親近的祖孫倆,有時候她卻覺得他們之間隔著巨大的鴻溝,直到如今,任遙才明白這一切背后的原因。
確實,修煉者和凡人之間的差距,可能比跨越一個物種的差距還大。
任青云之前顧忌著這一點,才刻意和任遙保持距離,如今他沒了顧慮,對任遙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任遙在穿越過來九年后,才算真正認識這個世界,之前雖然有猜測,但當這一切真正揭開后,她還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表面上,這個世界與她所處的現代極為相似,無論是科技水平,還是社會秩序,但在大眾認知外,卻存在修煉者,他們通過感知自然,獲取自然的力量,修煉到后期,點石成金只是雕蟲小技,呼風喚雨亦不在話下。
修煉者雖萬中無一,極為罕見,且多在深山老林中苦修,但依舊有派系之別,主要根據通靈的媒介劃分,而任家則依靠天生對獸類的親和力,在這修煉界中占有一席之地。
“如此說來,我是咱家的天才咯”任遙看著不遠處搖頭擺尾的傻狗,挑了挑眉,這傻狗可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任青云對任遠的態度一直都很冷淡,盡管任遠對他時刻討好,一見到就搖尾巴,但依舊改變不了什么,只是這次,老爺子難得給了任遠點好臉色“你對這狗好一點,不會吃虧的。”
任遙看著那有一塊沒一塊的狗毛,有些嫌棄“我盡量。”
兩人的對話并沒避著任遠,狗耳朵靈得很,只見他氣得尾巴也不搖了,面無表情地看著任遙“那我走”
走是不可能走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走的,吃的又找不到,只能晚上多干兩碗飯才能維持得了生活的樣子。
在任遙的嫌棄聲中,吃飽喝足的任遠鉆進了狗窩,四腳扒拉著給自己蓋上了被子,感嘆了下狗生艱難,這才舒舒服服地入睡了。
任遙看著舔得光亮的狗盆,有些發愁“師父,你說這狗有什么用”
從祠堂出來后,任青云便坦白了任遙的身世,他們之間雖有血緣,事實上卻隔了十幾代,叫爺爺雖無甚大錯,卻不如師父來的理直氣壯,而且,在修煉者中,師徒關系比血緣關系更加親近。
任青云從袖中掏出一個木制傀儡,讓它收拾碗筷,一邊搖了搖頭,笑著道“用處大著呢,今天已經晚了,明天再教你”
任遙見著了木傀儡,心頭一跳,連任青云的話都沒怎么聽清,便應了下來,心道她這些年碗筷都白洗了。
見她那沒出息的樣子,任青云又是搖了搖頭,背著手離開了。
等任遙站在原地,反應過來,任青云早走得沒影兒了。
一想到明日可能會學到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任遙便激動得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才漸漸有了困意。
第二天,天色微微亮,任遙便起來了,恰巧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學,想到老爺子要教她修煉,她光速收拾好自己,出了房門。
可惜的是,任青云還沒起,她只好跟往常一樣,一邊誦讀老爺子教的古文,一邊繞著宅子跑了起來。
腳步隨著古文的韻律一起一落,就這么跑了一早上,直到老爺子起來,任遙才結束了這一天的“早課”。
按理說,跑大半個時辰,尋常人早就累趴下了,更別提是個半大孩子,奇怪的是,任遙臉不紅氣不喘,反而神采奕奕,精神倍好。
任遙之前也非常詫異,還以為自己的身體素質比前世好,如今看來,是這古文的原因。
任青云見任遙氣息平穩,不由點了點頭“這篇古文,尋常人讀來只覺生拼硬湊,艱澀難懂,卻是我任氏傳承千年的心法,妙用無窮,但只有等你引氣入體之時,才能體會它真正的威力,希望你能多加領悟。”
任遙心中一喜,應聲稱是,跑了這么久,肚子早就餓得不行了,木傀儡適時端上飯菜,兩人就在院子里用了早餐。
任青云動了幾筷子便放下了,他本就不重口腹之欲,之前若非要糊弄任遙,也不會餐餐都吃。
“師父,您之前將我趕出家門,是不是厭了生火做飯啊”任遙笑著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