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慎等人是晌午出去的,直到傍晚,天都擦黑了,才聽見一片馬蹄聲與慌亂地叫喊聲“不好了不好了,陛下從馬上摔下來了。”
崔徊意握著衣袖的手松了松,一把沖過去,撲在鮮血淋漓地人身上,死都拖不開,大喊道“快將陛下送進帳中,傳太醫”
圍在外面的大臣被崔徊意這一撲,硬生生什么都沒看見,加上天又黑了,只能瞧見那血糊糊的一團。
到了晚上,太醫們紛紛搖著頭從帳子中走出來,大家都是一滯,然后一齊跪下痛哭。
應該和眾大臣一起哭得死去活來的崔徊意,此刻正出現在角落里,將密信傳遞出去。
她看著人與馬越走越遠,成了一個虛虛的小點,長舒了一口氣。
“淑妃娘娘。”溫和地聲音傳來,崔徊意下意思心提了一下,見來到的人是延鶴年,吊著的心于是又放下。
“延大人無事便去哭喪吧,我也要去了。”
延鶴年皺眉,表達不滿“淑妃娘娘作為大家閨秀,怎可說話這樣的不好聽。”
崔徊意冷哼一聲,才不慣他“我不止要哭喪,還得看著他出殯。”
延鶴年啞聲,說不出話來。
蕭琢和逢喜等在別院,幾道殘影略過,昏迷著的人被扔進了院子里,然后又扯到里間的床上。
屋里點了蠟燭,蕭琢的側臉在橘黃的光線下顯得忽明忽暗,分外難以琢磨。
逢喜打量了那個曾經貴不可言的陛下,突然咂舌道“他怎么胖了這么多”
十三贊同地點點頭,抻了抻酸痛的胳膊。
蕭琢原本醞釀起來的傷感神秘氣氛一下子沒了,他泄了氣似地瞪了逢喜一眼。
逢喜捂了一下嘴,表示自己不說話了。
不多一會兒,蕭慎眉頭緊皺,然后嚶嚶轉醒,他看見面前的蕭琢,忽然愣了一下,然后驚喜、震驚一下子涌上來,渾身都在顫抖。
藥勁兒還沒過,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走向蕭琢“阿琢,阿琢。”
蕭琢后退兩步,不知道蕭慎賣得是什么藥。
逢喜也震驚,現在兩個人基本算是撕破臉了吧,怎么蕭慎現在看見蕭琢還這么驚喜
蕭慎目光中透露出一股痛色,他捂著胸口,跪在地上,悲鳴地看向蕭琢“阿琢,我對不起母親,沒有照顧好你。不管你信不信,之前那些所做所為,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
蕭琢扯了扯薄唇,露出一個笑,又不欲多說什么。
蕭慎看起來真的悲痛萬分,捶胸頓足,喉嚨里像是含著一個破水車,聲音都痛到扭曲了“不是,是有個人,有個很奇怪的人,占據了我的身體,已經整整三年了,阿琢,他傷害祈佑,傷害你,傷害阿臻的時候,我只能看著,卻什么都做不了”
逢喜拉了一下蕭琢,和他交換了眼神,因為他們兩個經歷過身體互換這種事情,所以對蕭慎所言接受度頗高。
蕭琢聲音平靜“不管你現在扯什么幌都無法改變太子已經登基取代你的事實,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
“不不不,這都不重要,祈佑和你,誰在那里都不重要,哥做皇帝也只是為了讓你們過得更好。”蕭慎慌張解釋“我知道這件事很荒謬,但是我有證據能解釋,阿琢,別不要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