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琢倒是想聽他能說出什么花兒來。
他信這個世界上有靈魂轉換、靈魂替代一說,但是他不相信會這么巧。
不過,他還是隱秘地抱著一點期望,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該多好
蕭慎急切地同他解釋道“三年前的宮宴,你來圣宸宮找我,但是意外看到了什么是不是”
逢喜一瞬間回想起了什么,她曾在洛陽的小報上看過,蕭琢是三年前一場宮宴之后高燒不退,再醒來就從一個勤勤懇懇的少年變成了紈绔。
她看向蕭琢。
三年前的宮宴,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蕭琢闔了闔眸子,不忍回憶。
當時宴會已經快開始了,可是兄長遲遲未到,他跑去圣宸宮叫哥哥,當時宮殿附近空蕩蕩的,像是周圍的人都被刻意驅趕走了。
他疑惑地推門進去,卻見到了他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場景。
他的哥哥,蕭慎,正用燭臺,拼命地砸自己的頭,說著古怪的話,像是對著暗處看不見鬼魅更像是自言自語。
“你真是個傻子啊,你那個弟弟看著就不老實,應該殺之而后快”
“我與他相互扶持的情誼,你不得而知。”
“但是他就該死他死了,就沒有障礙了他那么勤奮是要做什么他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蕭琢根本無法置信,他捂著嘴,慌張地要逃跑,無意間發出了聲響,被里面的人察覺。
他受了很大的刺激,提前離席,回家之后水米不進,高燒了許多天。
蕭琢回憶完,眼神之中為不可查帶了一絲痛色,逢喜暗暗握著他的手。
蕭慎眼眶泛紅,似是心肺俱碎痛不欲生,連語氣都變得顫抖起來“當時,那個奇怪的靈魂突然出現在哥的身體里,所以那么詭異那么奇怪,但是當時他還是受我影響的,所以不會傷害你嗎,但是最近他越來越強大,我越來越虛弱,根本無法干涉他的任何決定”
“阿琢,我知道這件事情很奇怪,但是他真的切切實實發生了,你信不信都好,哥告訴你真相只是不想讓你難過,不想讓你這輩子都覺得咱們兄弟離間了,哥永遠不會這樣對你。”
蕭琢深吸一口氣,覺得眼眶有些熱。
蕭慎的姿態、蕭慎的話、還有那些解釋,以及蕭琢心里那幾分暗暗的期待,讓他不由得信了這個解釋七八分。
但他還是拉過逢喜的手,冷冷道“你先歇著吧,不要做掙扎了,我有空過來看你。”
蕭慎還說了很多話,但都散在風里,例如告訴他不要那么省錢,告訴他好好過日子,還告訴他好好照看祈佑和秦臻。
蕭琢的嘴唇都是抖的,又紅又艷,他拉著逢喜的手,因為不想讓自己哭出來,所以呼吸都很急促。
逢喜松開他的手,蕭琢茫然地看向她,他有些慌亂地解釋“逢喜,我不是動搖也不是軟弱,我也沒傷心,塵埃落定了,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不出來,只能深吸一口氣,冷空氣讓大腦到喉管都是冰涼的。
他努力笑了笑,像是平常一樣沒什么正經“你想吃什么,這么晚了,我猜你餓了,走吧,我屈尊降貴勉強給你做個宵夜。”
蕭琢不希望自己那些糟糕混亂的情緒展現給逢喜,也不希望這些沒用的東西顯得自己很軟弱,讓逢喜覺得他不可依靠。
逢喜定定看著他,看得他后背起了一層薄汗。
他喉嚨有些干,甚至都開始猜測她會說什么,難道是要說他沒出息,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逢喜咬了咬下唇,忽然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然后手輕輕拍他的后背,像是哄一個嬰兒一樣,模仿者他那當時那不成調的小曲“星星落在金河里,小船飄在金河上,我們嬌嬌在小船里,小船一搖一搖,帶著嬌嬌去遠方”
蕭琢抓著她后背的衣襟,忽然大滴眼淚砸下來,泣不成聲,他問“逢喜,你說我該不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