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已經從一開始的麻木變成后來的無感。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在面前碎成了泡沫,連挑揀絲線的手都開始變得顫抖。
你看越王這個樣兒,像是對她有興趣的嗎像是打算給她榮華富貴的樣嗎
他只對針線有興趣好不好
紫蘇幽幽地又看了一眼在床上坐著,仔仔細細繡花的男人。
已經中午了,她想回自己的小屋里睡覺
她打了個哈欠,蔫了吧唧的低下頭。
一定一定,一定要告訴自己的姐妹,絕不能再相信夫人的鬼話,說什么跟了越王就前程光明的鬼話,白當苦力是真的。
逢喜帶了幾個護衛在城中四處閑逛,她多去的都是一些小坊市,主要看百姓生活的如何,順便再找找有沒有蕭琢能吃的食物。
他已經連著好幾天沒進食了,逢喜有些擔憂他的身體。
前面的鋪子傳來一陣騷亂,有人在大聲吵嚷,周圍的百姓看起來見怪不怪,甚至鋪子中還有人來來往往進出著,逢喜心中奇怪,忍不住皺了皺眉,命人前去打探。
侍衛擠過去,沒多一會兒便出來了。
“前面那個糕點鋪的老板是揚州首富文家的庶子,但是聽說嫡母不喜,他被趕了出來在外面開了糕點鋪,但是大概是時運不濟,店里總有鬧事的,不過他生意還挺好的”
用腳指頭想,也是那個不喜歡他的嫡母所為。
逢喜生了好奇心,帶著人走近過去。
只見一個小小的門臉上掛著題了“余生齋”字樣的牌匾。
門前叉腰站著一個鬧事的潑婦,又哭又叫“我家那口子就是吃了你們家的東西才中毒的,至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來你們這些殺千刀的草菅人命啦”
與之截然相反的,是鋪子門前站的小子,還滿臉堆笑,熱情洋溢地迎來送往,門前的客人絡繹不絕。
那潑婦抓著客人就開始追著喊,甚至撲到逢喜面前“夫人啊,你可千萬不要買他們家的東西,要吃死人啦”
出來的兩個婦人見逢喜眼生,連忙提醒道“你別信她的啦,我們吃了這么久一點事情都沒有的哇,她就是看不慣文老板生意好,文老板可是個大好人,他家點心也好吃得很。”
另一個人附和“是啊是啊,文老板流年不利,招了好多小人,隔三差五就有人來鬧,你別信嗷”
說著她打開自己的油紙包,捧到逢喜面前“你嘗嘗,新出鍋的玫瑰餅,好吃得很啦”
逢喜沒想到揚州的百姓竟然這樣熱情,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點心鋪老板,竟然能贏得這么多人的喜愛和維護。
她現在對這個文家的庶子,也產生了好奇。
她擺擺手“不了不了,我進去瞧瞧。”
那兩個婦人又給她介紹了哪個點心好吃,才挽著手離去。
逢喜還能隱隱聽到她們的議論。
“誒唷,我家囡囡想吃花生酥,可是文老板家不做誒,難辦。”
“沒辦法啦,文老板連核桃酥上都不撒花生碎的。”
“文老板好討厭花生哦。”
逢喜聞言,覺得大概是天意,怎么著她今天都得進去一趟了。
余生齋沒有花生,她能給蕭琢打包些點心。
平日里鋪子的酥點她不敢給蕭琢在外面買來吃,因為做糕點的都是同一些工具,若是不小心混上一點花生,蕭琢喉嚨就要發癢。
難得遇見個不喜歡花生的老板。
“夫人您小心腳下臺階。”小子笑吟吟地迎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