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候常想,如果父親不做皇帝就好了,以前的日子雖然苦,但是卻是他人生里最好的時候。
現在回想起那些時光,只覺得心中苦澀。
蕭祈佑搖搖頭坐起來,聽到門外的通傳聲,連忙直起身子,重新握好筆。
文歸邈進來,就見這樣一幅景象
蕭祈佑正襟危坐著,落筆卻有些急促,面容已經褪去稚嫩,逐漸有了少年的堅毅,卻還是熟悉的,就好像他一直看著祈佑長大一樣。
他的呼吸忍不住放慢放輕了,將崔尚書給的銀子放在桌上。
蕭祈佑怪異地看他一眼“朕不缺錢,你這是做什么”
“崔尚書給的”
“他有你就收著,我看他到底能賄賂多少人,早晚把家底掏空才好。”蕭祈佑哼了一聲。
文歸邈低頭,看見蕭祈佑大字才寫了不到半張,按平常都該寫完了,大概是又不想練字了。
他忍不住輕笑一聲“已經秋天了,城外許多人在踏秋,陛下要不要去體察民情“
蕭祈佑動搖了
“聽說太后今日去越王府看望兩位小公子了,恐怕要晚上才回,臣保證不告訴太后。”
蕭祈佑將筆放下了
不是蕭祈佑沒有戒心,文歸邈是皇叔舉薦的人,他信得過。只是他莫名覺得文歸邈這個人熟悉,現在聽這語氣熟稔,又有些心酸,分明這個文歸邈沒比他大幾歲,他卻起了親近依靠的欲望。
二人到了城外的落英山,不少人拖家帶口放風箏,云淡天高,空氣爽朗,正是好時節。
蕭祈佑跳下馬車,因為腿腳不便,略踉蹌了一下。
他一抬頭,就看見皇叔和皇嬸,以及坐在一旁喝茶的母親。
蕭祈佑臉上僵了一下。
文歸邈撩起簾子,見到此幕,忍不住摸了摸鼻尖,有些尷尬。
車夫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撓撓頭“仆見太后和越王等在此,便將馬車一并趕過來了。”
文歸邈知道秦臻的性子,又見她臉色暗下來,連忙擋在蕭祈佑身前“是微臣不好,執意要帶陛下出宮”
秦臻一拍小桌,連珠炮一樣問“你字帖描完了折子批完了還有”
文歸邈連忙笑吟吟打著馬虎眼,又沖著蕭祈佑眨眨眼睛,試圖幫他蒙混過關。
秦臻出現在這里,實在讓人意外。
七月下旬的時候,逢喜帶著八個半月的身孕奮斗在刑部第一線,刑部和大牢兩處跑,臨時早產,生了一對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