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喜失眠一夜,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蕭琢為什么不赴約。
難道他不想換回來還是說他早八百年前就想做個女人了,所以現在正在狂喜呢
她對著鏡子看了看這張臉,挺不錯的啊,他真舍得不要了還有那滿屋子的金銀珠寶
說起那屋子里晃人眼的珠寶黃金,逢喜就懷疑蕭琢上輩子是個惡龍,非要對著這些金燦燦的東西才能睡著。
分明她當年走的時候還沒這樣呢。
逢喜越往深里想蕭琢,就越發覺得他這張臉可憎,干脆將鏡子一扣,躺倒在床上,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枉她當年還覺得蕭琢雖然人不怎么樣,還多少有點俠義氣,呸,真是瞎了眼。
先是瓊林宴無故發難,后是昨天晚上放鴿子,逢喜心頭這口氣壓根兒咽不下去。
況且她還記掛著自己不能去刑部當值,萬一被人揪著小辮子參上一本,原本就看她不高興的圣上直接將她趕回家賣魚。
自打昨天身體換過來,她飯也不敢吃多,水也不敢喝多,出恭閉著眼睛,洗澡穿著褲子,生怕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要長針眼。
她轉過頭一想,蕭琢也用著她的身體洗澡出恭,她整個人就別扭的不得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她這么個年輕姑娘,除了父親連別的男人的手都不曾摸過,也沒處過個相好的,平白無故讓他看了去,氣死了快要。
鐘琪敲了敲門,進來給他送早飯。
逢喜昨日受夠了兩個干饅頭,特意囑咐以后都吃好的。
今早的早飯是一屜蝦餃、兩份涼碟、咸豆花、半個鹵蛋。
逢喜端著碗,吩咐鐘琪叫管家帶著王府的收支賬冊來。
管家掐著點兒,在她吃完后正好進來,將府里的賬冊呈遞給她。
他苦著臉,近似哀求:“殿下,咱們府里的開支不能再省了,再省就真的過不活了。”
逢喜心里嘀咕,怎么就過不活了
直到她隨意翻到最后,看見了王府的總支出
好家伙,蕭琢不愧是蕭琢。
這整個王府上下一個月支出都不足二十兩銀子。
普通人家興許二十兩夠花半年,但對蕭琢這樣一個身有食邑的貴族來說,委實少得令人難以想象。
逢喜實在好奇,是怎么能花這么少的,于是她低頭,詳細去看。
府里下人,加上鐘琪和管家一共十個人。
三個在伙房、三個在洗衣房、剩下兩個負責灑掃,鐘琪和管家每人月俸三兩,剩下的每人每月七百文
除卻采辦伙食,基本上沒有支出,上個月總支出為十九兩八百文。
至于王府門外的護衛,都是大內分撥來的,錢自然也不用蕭琢出。
逢喜沉吟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是什么心情。
她將賬冊合上,眼皮突突跳,突然對蕭琢這“嗜財如命“的四字真言有了真切的認識。
但是既然蕭琢不仁,就不能怪她不義了。
逢喜指尖在賬冊封皮上輕輕點了點,沉吟半刻,然后抬頭,嚇得管家一哆嗦。
他心想,若是這祖宗要減他的月俸,說什么他都不干了。
逢喜嘆了口氣,緩聲細語的“管家別怕嘛,本王昨夜睡不著,深刻反思了一下,錢財乃身外之物,之前的作為所謂實在不應該,你們跟著本王也受苦了。
從今天開始,全府上下的月俸都翻一倍,還有府上也有些老舊了,今天下午你就找人來翻修,先撥個三千兩,不夠再說”
逢喜還沒說完,管家忽然熱淚盈眶,當場要跪地給他磕一個“殿下英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