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日,逢喜都在忙著熟悉刑部工作,日日都要等天黑透了才最后一個回家。
她的上司謝郎中依舊沒有公干回來,她只見到了刑部別的上司,兩個侍郎倒是很客氣,鼓勵她好好工作報效陛下。
尚書崔大人卻好像看不上她,一見她就鼻子朝天,發出冷哼。
逢喜結合圣人對她的態度和崔尚書對她的態度,覺得自己升遷的希望渺茫。
但是也沒關系,好好干吧
她整理好案牘,收拾好筆墨,給自己新放在房間里的兩盆蘭花澆了水,給新養在桌子上的金魚喂了食物,檢查一圈后才落鎖回家。
聶夫人專門給她煮了鴿子湯、排骨燉玉米還有鹵雞腿和香噴噴的米飯,都是肉菜。
她憐愛地摸摸女兒的小臉蛋“都瘦了。”
逢喜努力扒飯,“瘦點好看。”
“明天想吃什么”
“想吃紅燒肉,要多放點糖的,留下一點湯汁,好拌飯吃。”
逢喜這幾天總是暈暈乎乎的,腦子里一跳一跳的,她總懷疑自己是太忙太累營養跟不上導致。
吃好的補回來
她已經好久好久好久沒吃過娘親做的紅燒肉了,想吃的饞蟲都要掉出來了,她明天晚上回家一定要多吃兩碗米飯,吃掉一整盤紅燒肉
吃過飯后,逢喜倒頭就睡,迷迷糊糊間做了個夢,她踩在白霧上,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抓不住,隱隱只覺得身體發燙。
第二日清晨,她照常醒來,卻意外頭痛欲裂,她閉著眼睛喊“蘇葉蘇葉”
無人應答,四周還是靜悄悄的,她捂著頭,撐著身體坐起來。
突然發現不對勁兒,這手這腳這腿都不是她的是個男人的
四周一打量,這房間也不是她的。她的房間沒這么大、也沒這么土
滿目都是黃金、寶石、珠翠用作裝點。
逢喜急得顧不上思索這是誰的審美,赤著腳下地,在房間里找了一圈,終于在角落里找見的一面水銀鏡。
鏡子里的人,一雙眼睛微微上挑含情,菱唇豐潤,輪廓深邃。
這這這這明擺著不是蕭琢嗎
她狠狠閉了閉眼,又重新睜開,鏡子里的人還是蕭琢,她又掐了把自己疼。
這不是夢。
她并不相信神佛,也不相信世間有魂魄這一說,更不相信一個人的魂魄能附著在另一個人身上。
但現在事情已經真真切切擺在她眼前了,由不得她不相信。
她癱坐在地上愣了一會兒,瞬間回想起得意樓赴宴那天,就已經有征兆,但她只當做自己喝多了酒,頭發昏才出現的錯覺。
逢喜打了個冷戰。
她需要靜靜。
如果說現在蕭琢的身體里是她,那她的身體里,難不成是蕭琢
她今日還要去刑部當值,這副樣子怎么去她又不能闖回家里,把“逢喜”從床上拖起來,關鍵她的身體現在到底怎么樣她還不清楚,里面裝的芯子到底是不是蕭琢她也不知道。
嗚,她娘說今晚給她做紅燒肉吃,她是不是也吃不上了。
這青天白日的,就算她想做點兒什么都不方便,但現在這種情況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