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聘是蕭琢親自去的,他請了李相的夫人做媒人。
雖然已經賜婚,媒人這步看起來也可有可無,但蕭琢已經把小金庫掏出一半來添置聘禮,干脆就咬咬牙,用了一尊小金佛請了李相的夫人來做媒人。
畢竟這輩子就結一次婚,太寒酸了他丟不起那個人,逢大人和聶夫人看他會更不順眼,就連逢喜老了,估計也得常常把這事兒拎出來戳他心窩子。
李相德高望重,他夫人在洛陽貴族之間也特別吃得開,哪家兒女若是結親,都愿意請她做媒人。
蕭琢想著看在李相夫人的面子上,他岳父岳母總不會太過為難他。
按照禮節,該有一雙大雁和一雙活魚。
他怕府上的小廝去買貴了,讓人坑去錢,是自己去菜市場買的,挑了一對最肥壯的鯉魚。
自然,他只買了一雙活魚,剩下的大雁更開源節流,自己去林子里費了半天的勁兒捕的。
正是大雁北歸的季節,要得一雙倒是不費勁,費勁的是他挑肥揀瘦,覺得這個胖了那個瘦了,這個不是母的那個又不是個公的。
最后到晚上才拎著兩個雁脖子回家。
品相好的大雁賣得貴,他心里盤算著,這兩只至少能省下二兩銀子。一文錢兩個饅頭,二兩銀子能買四千個饅頭了。
去下聘之前,王府的管家就提前與逢家通過氣。若是不提前打招呼就去,顯得實在沒禮貌。
別的不說,蕭琢府上的管家對這樁親事是極為滿意地,不枉他日夜給菩薩燒高香,盼著天上掉下來個好姑娘,能治一治這小祖宗。
小逢大人這人品才學是沒的說的,家里正缺個帶頭的、主事的,小逢大人一來也正好改改蕭琢這不學無術的壞毛病,將來生個孩子也不至于像蕭琢一樣渾身毛病。
天剛亮的時候,管家就如自己當年結婚一般激動,已經睡不著了,去敲蕭琢的門,怕他心里沒個正事兒,又不得意新娘子,將這等子人生大事耽擱了。
卻發現蕭琢房里的燈竟然是亮著的,他敲敲門,端著洗臉水進去,卻見蕭琢已經坐在鏡子前,將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樣了。
蕭琢沖他招招手,舉著燈,在鏡子前左右照照,問“你看還行嗎”
他又扶了扶自己的發冠。
管家咂舌,這套行頭當真是下血本了,紅底金紋的衣裳,里三層外三層,刺繡精致,配飾貴重,連腰間都飾著玉帶鉤,掛著一對昂貴的玉佩和印璽。
別說哈,他家小祖宗不待見小逢大人歸不待見,但到底是年輕人,面對這種人生大事哪能不緊張重視
蕭琢見管家沖自己豎起了大拇指,夸道“非常好。”
他皺皺眉,有點不敢相信,于是湊到鏡子上,又仔細看“真行嗎”
他其實還有一套袞服,是大朝或者祭祀時候穿的,更莊重一點,但那件得成婚那天做婚服,只能退而求其次選這件。
但他又覺得,自己這樣打扮是不是顯得有點太重視太隆重了
萬一讓逢喜覺得他好像很喜歡她似的,造成錯覺就不好了,再將來恃寵而驕,他夫綱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