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琢和逢喜在莊子里待了五六天,婚假快要結束的時候二人才回洛陽,沒想到洛陽短短時日內就變了天。
圣上養病半月,重新理政,并且下旨封妃,原本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圣上后宮空虛,子嗣亦不豐,是該多選些新人綿延皇嗣。
但這封妃的人選卻實在有爭議,正是本次女科的狀元,任職翰林院的崔徊意。
圣上下旨封她為淑妃,民間更有傳言,這位崔大人在翰林院為圣上起草文書,二人朝夕相對,生出情愫,所以此事還是一樁美談。
但內外朝中都為蕭慎此舉大感丟臉。
他若是真開了這么個頭,那往后女科又與選妃有什么差異這便是對天下讀書人的侮辱了。
但此事深追究起來,卻也僅是皇帝的私事,若崔徊意自己樂意,郎情妻意的,他們反倒做了惡人,于是朝中幾個大臣來將利害講了幾遭,見圣意已決,崔徊意那邊又沒有反映,便也不好再說,只紛紛往崔家送了賀禮去。
與此事想比,齊國公府上來了兩個遠房親戚,也算不得什么值得關注的了。
皇后早就不管蕭慎的事了,只是不曾想他越來越出格,心里愈發憎惡失望。
逢喜一回來,聽聞此事,連衣裳都來不及換,便教人駕車去了崔尚書府,只見府上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一派熱鬧景象。
逢喜敢篤定,崔徊意心高氣傲,按照她的性格,決計不會愿意入宮為妃,多半是被強迫的。
但是她性格那么剛強,怎么會點頭同意,半點沒有反抗呢
門房聽說她是刑部的逢大人,想起自家娘子的叮囑,這才將她迎進去,他一邊帶著逢喜進去,一邊道“逢娘子與我們家二娘子看起來關系真親厚。這次許許多多人來拜訪我們二娘子,都被她回絕了,唯有您,是我們娘子愿意見的,還特意囑咐了。”
逢喜心里著急,哪里還顧得上他說什么,只是胡亂點頭,讓他快些帶路。
她想起之前幾個月,崔徊意的神色一直惴惴不安,面色蒼白憔悴,或許那個時候,崔徊意就已經知道會有今天這一幕了。
怪不得當時崔徊意說自己與她,都是姻緣不順
小廝將逢喜帶到,通稟之后便離去了,逢喜深吸一口氣,繞過回廊,聽到了哭聲。
是個少年,接著便是崔徊意的斥罵。
她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見一個十二三的少年,紅著眼睛抹著眼淚出來,抽抽噎噎地打著嗝,迎面撞上她,又羞又驚,連忙拱手行了個禮,便跑走了。
逢喜認得那個少年是崔徊意的弟弟,崔尚書只有這一個獨子,很寶貴。
她敲了敲門,這才進去,崔徊意有些疲憊地臥在榻上,依舊穿著一身白衣,頭發用玉簪松松挽起來。
“你來了啊,坐吧。”崔徊意見她,將手中的書放下,給她倒了杯茶,神色恬淡。
逢喜現在可沒心情吃茶。
崔徊意料到她來是做什么的,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你看見我弟弟了”
逢喜點頭。
崔徊意繼續說“我父親一向瞧不起女子,也并不喜家中女孩讀書,只覺得女孩識字就行,書讀多了想法多,會不聽管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