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臨近夜里,鑾駕才到擁龍山下的行宮,因為山下的村莊之前遭到了屠殺,現在還是一片荒蕪,人煙極為稀少,顯得格外凄涼。
即便慘遭屠戮的村莊距離行宮有些距離,王公大臣們也不敢輕易踏出行宮。
畢竟那案子,他們心里明白的很,破不了,玄著呢。
蕭琢吩咐了兩個隨從裝扮的少年幾句,只見那兩個少年身姿矯健地閃身而去,不多一會兒便消失在暮色里。
逢喜看他們眼生,欲言又止,蕭琢知道她要問什么。
他從懷里摸出一只玉佩,拴在她腰上,然后點點頭,得意道“你想的沒錯,這些便是我之前跟你提過那些秘密訓練的人,。這個玉佩給你,必要時候他們會保護你。”
逢喜示意他小聲一點“這里可是陛下的行宮,你都不怕隔墻有耳。”
蕭琢見她如此小心謹慎,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悄悄湊到逢喜耳邊道“你放心,周圍的探子都被清理干凈了。”
他退讓是一回事,肯不肯讓人監視又是另一回事了。
逢喜一見他的玉佩才想起來“你給我的那截玉髓我還沒還你。”
蕭琢按住她的手“你留著吧,我拿著也沒什么用,放在你身上我也方便知道你在哪兒。”他將扇子打開,故作風流地在胸前扇了扇,又攬過逢喜的肩膀“你放心,只要跟著我,我保證你安然無恙。”
逢喜隱約從中聽出一點兒不對勁,她歪頭問“所以只要這個玉髓在我身上,你就能找到我不用吹響”
蕭琢驕傲點點頭“自然。”
他顯然忘了當初自己是怎么誆騙逢喜的了。
逢喜眼睛一瞇,狠狠擰住他的耳朵轉了一圈兒“好啊,你這人真是滿嘴一點真話都沒有。當初你怎么說的來著”
“誒,疼疼疼”蕭琢叫喊起來“你快松手,我當初說什”他狡辯到一半,忽然想起來,他當初為了讓自己顯得很厲害,又為了逗弄她,騙她說這東西只要她吹響了,他就能循聲找到她。
他懺悔,他道歉,他耳朵要被揪掉了。
逢喜這才憤憤松開手,蕭琢對著蠟燭發誓,撥弄了她腰上的玉佩,含含糊糊道“你放心,這次我保證不騙你了。”
然后他在桌上擺出棋盤來“正好趁著等消息,要不要手談幾局”
逢喜倒是奇了怪了“都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玩樂”
蕭琢問她“你要黑子還是白子”
“白子。”她瞪了他一會兒,見他不為所動,于是順勢坐下,干脆跟他下起棋來。
蕭琢將袍子抖了抖,讓鐘琪去端點兒吃的來,然后安慰逢喜,嘴倒是沒有半刻閑著的時候“做人心就是要大,就是要看開。就算泰山崩于前也不能改色,別說現在了,就是我明天要死了,那都不算什么大事。你只要緊跟在我身邊,我肯定保證你沒事”
蕭琢似乎還要再說,逢喜聽得實在頭疼。他張嘴嗶嗶嗶的,影響人思考,她順手摸了一塊兒鐘琪端來的核桃酥,懟進蕭琢的嘴里,然后拍拍他的臉頰“吃吧,一會兒說不定還要耗力氣。”
蕭琢心里一甜,唇角帶笑,你看看什么來著,就說滴水可穿石吧,逢喜現在都知道關心他了。
他傻乎乎也拿了塊棗花酥喂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