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從未摘下來過。
二月初那會,楚家選婿的消息傳到西丘,寧城主叫他一道前往沂都,為寧繁金出謀劃策,他答應了,回到房中,苦尋剪刀,未果,坐在燈下單手摳了半個時辰,終于解開楚熹打得結。
紅繩系在手腕上,倒不覺得有什么。
摘下來反而空落落的。
臨行那天早晨,他忽然萌生一個念頭。
安陽不論和誰結盟,對那人而言都是如虎添翼,對西北軍攻入輝瑜十二州更大有不利,他一定要破壞這次聯姻。
那紅繩,是有利用價值的。
于是薛進又跟自己較勁似的,單手把紅繩戴上了。
時至今日,終于派上用場,不枉費他一個時辰的功夫。
“自然是因為,對你余情未了。”
“咦,好惡心。”
薛進是用了好大力氣,才說出這句肉麻兮兮的話,即便他也嫌惡心,可楚熹的反應仍叫他不滿,故冷著臉改口道“我解不開,你滿意了”
“實話實說不就好啦,非來那么一句。”
楚熹微不可察的松口氣,若薛進真是余情未了,她恐怕要犯大錯誤。
謝燕平是好人,她可以對不起他,但不能太對不起他。
分寸感,多多少少要有的。
見薛進臉色愈發冰冷,楚熹笑著湊上去哄,簡直輕車熟路“怎么啦,別不高興,過幾日我就要回安陽了,咱們下次見不定什么時候呢。”
薛進睨了她一眼,不為所動。
楚熹打心眼里覺得自己賤,她還挺愛看薛進這勁勁兒的樣“要不,晚上,你來找我吧。”
“要做什么,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楚熹摸摸他的肩膀,“嘿嘿”憨笑了兩聲。
饒是薛進想臭臉,也有些繃不住了,挑唇道“你怎么比男人還好色。”說完,嘴角立刻沉下去“你對謝燕平也這樣”
“我哪有,那天在萬朝寺你不看見了嗎,我倆可是很規矩的。”
“我何時看見了。”
“你嘴怎么這么硬。”
“我嘴硬不硬你知道”
楚熹又被他那副“老子天下第一酷”的模樣擊中小心臟,忍不住想去吻他的唇。
薛進微微仰頭,不給她親“踢我那腳怎么算”
“嗯踢回來”
“你喜歡我嗎”
色字當頭,花言巧語那還不是張口既來,楚熹毫不猶豫道“喜歡。”
薛進又問“相較謝燕平呢。”
楚熹忙道“我和謝燕平只是姻親,逼不得已。”
“可我瞧著,那謝燕平對你似乎頗有情意,你這樣不怕傷了他的心”
情意
談不上。
比起安陽需要合臨,合臨更需要安陽,謝燕平年少老成,遠比雙生子和寧繁金要理智清醒,知道自己的付出能得到應有的回報,所謂情意,大概恰巧不討厭她,沒有那么難以接受。
她也一樣,在一眾世族公子中,選擇了合適且不討厭的謝燕平。
在薛進面前當然不能這樣說。
“能博你一笑,傷他心又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