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她終于明白了。
曾經的西北就是任人欺凌的弱者,月山關外,兩萬軍民,被守關軍屠殺殆盡,無一活口,伏蟄二十年,終于從地上爬起來,握住復仇的刀,他們要替那兩萬冤魂,向輝瑜十二州說一說這世間的曲直對錯。
合州,合臨城府。
謝城主狠狠將手中的杯子砸到地上,一聲脆響,瓷片飛濺,險些劃傷坐在一旁的謝燕平。
“這個廉克實在太可恨了”
謝燕平仍是輕言細語,很從容的模樣“父親別著急,一旦東丘兵敗,廉克身為禍首,必死無疑。”
“那又如何我還怕他搶占我合臨城只那荒蠻子勢頭太猛二十五萬帝軍被打得四分五裂東逃西竄成什么樣子了”謝城主咬牙切齒,真恨不得把廉克生吞活剝了。
他原想著即便東丘兵敗,只要敗軍進了合州,他便可以將兵權納為己用,可如今帝軍失勢,死傷數萬,剩下的都成了慌腳雞,好些都隨著梁家退守小城,再有忠于祝宜年的,也退守小城,二十多萬帝軍,分成了七八股勢力,越打越散,想重振旗鼓根本是無稽之談。
朝廷那邊還在打沂都,不可能再派兵馳援。
謝城主真是急的火燒眉毛了。
這時院里忽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侍衛翻身下馬,快步走進廳中,拱手施禮道“城主錫州急報”
“快拿來我看”
謝城主接過急報,一眼掃去,驚大雙目“這沂都竟然打贏了朝廷”
那日史家少爺被殺后,錫州都督大怒,當下集合兵馬,欲反攻帝軍,陸城主將其攔下,使出一條妙計,讓錫州都督佯裝難忍喪子之痛,急火攻心,病重吐血。
消息傳出去后,帝軍果然大喜,趁勢追擊,一路追到沂江之上,而沂都五萬水軍早在此等候多時,將帝軍殺了個干干凈凈,打了一場天大的勝仗。
可錫州都督卻身負重傷,不治而亡,錫州自然而然的歸入了沂都,陸城主勢力大增,麾下兵馬已有十五萬之多,而亳州與沂都是盟友,丘州各方勢力僵持不下,放眼南六州,只剩合州常州。
陸城主野心勃勃,想趁勢蠶食這兩州,常州不必說,除了常德還算有些難辦之外,其他兩城無兵無馬,那地界唾手可得,只要拿了合州,常州三城自然對他俯首稱臣。
得知西北快要殺進東丘,合州危在旦夕,陸城主便向合州發出急報,提出與謝城主結盟,聯手對抗西北軍,為表誠意,他還愿意將之敏嫁給謝善臻。
謝城主怎會不知陸城主的打算,只要沂都大軍進了合臨城,合臨城就將不再是他做主了。
可他死守合臨,勝算不大,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讓沂都頂上去,保不齊還能坐收漁翁之利,當即回信給陸城主,同意了這樁婚事。
不想那之敏卻為這樁婚事尋死覓活起來。
“我不嫁憑什么叫我嫁誰我就要嫁誰”
陸城主冷哼一聲道“婚嫁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做主”
之敏拿剪刀抵著自己的脖子,放聲大哭道“那她楚熹憑什么就能做主難道爹爹還比不上楚光顯嗎”
陸城主剛打了勝仗,正是志得意滿,聽聞這話不由皺了皺眉頭,可還是狠著心腸說道“沒得商量,謝家你是嫁定了。”
之敏咬咬牙道“嫁去謝家也可以,我要嫁謝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