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楚熹端起小酒杯,撞上陳統領的大海碗,笑容僵澀的一飲而盡。
旁的統領見狀紛紛上前,要給楚熹敬酒,他們如今算是同生共死過,多了一層過命交情,故而全然不將楚熹當女子看待。
楚熹身為少城主,面對這些給安陽賣命的城衛,無論如何不能推脫,只好飲了一杯又一杯。
酒是烈酒,辛辣無比,幾杯下肚就讓楚熹有些腦袋發懵,用不著旁人敬她,她自己主動提杯,顯現出幾分要耍酒瘋的前兆“來我,我敬你們”
統領們劫后余生,正是興致高漲,自要喝個痛快“少城主好酒量”
仇陽空有一顆想阻攔的心,可他已是自顧不暇。
城衛們知曉是他帶人偷襲的敵軍大營,對他欽佩至極,來敬他酒的也絡繹不絕,老爹那邊更是如此,饒是老爹酒量不錯,也抵不過一波又一波的車輪戰,毫無懸念的喝醉了。
雖喝醉了,心里還惦記著楚熹,口齒含糊的吩咐身旁斟酒的婢女“去,把少城主叫來”
婢女屈膝應下,款步走到楚熹跟前“少城主,城主大人有請。”
“城主城主找我做什么,沒看到我這正忙著嗎。”
“奴婢也不知,想必有要事商議。”
眾統領一聽有要事,忙讓還想同他們再喝幾壺的楚熹過去。
楚熹醉眼朦朧,腳步飄忽的走到老爹跟前,背對著統領們,立時清醒大半“老爹,你找我何事”
“嗬,恁是裝的啊。”
“按他們這勸酒的法子,就是頭牛都得灌倒了,我能不裝嗎。”
楚熹是裝醉,老爹是真醉,他哀嘆一聲道“三兒,恁說,西北如今三十萬大軍,往后可如何才能守住啊。”
“車到山前必有路,怕什么。”
“老爹土埋半截的人了,死也不虧,恁還小呢,還沒成婚呢。”
楚熹一看老爹這樣,忙轉移話題“對了,昨晚百姓為何會出來救火”
“啊,說起來此事要多謝祝宜年,是祝宜年讓他那個小廝去召集的百姓。”
“先生不愧是先生,”
她說完,身后忽然傳來一陣喝彩。
楚熹扭過頭,見老二抱著大酒壇咕嘟咕嘟的喝酒,頓時呲牙咧嘴,老二旁邊的老大也是同樣的表情。
這么一壇子酒下去,還能有命活著嗎。
城衛們大力鼓掌,嘶聲力竭的喊道“二公子好樣的”
到底是從薛軍手里撿回一條命,楚熹其實很能理解他們此刻的肆意放縱,不過沒死在戰場上,死在酒桌上,那未免太
楚熹鼓起勇氣,上前解救老二“諸位諸位這么干喝多沒勁啊”
“少城主是想玩行酒令嗎,我們都是粗人,沒幾個會的。”
“我也不比你們細到哪里去。”楚熹接過老二手中的酒壇,笑道“這樣,一人說一條御敵守城的法子,說得好了,各飲一杯,說得不好,自飲三杯,如何啊”
“好我先說”一統領頗為豪邁的拿腳踩著椅子道“今日薛軍攻上東北角,咱們應對不及,只因增援來得太慢,我有一法子,從今往后便以鐘樓鐘聲為號,一聲為東,二聲為北,三聲為西,四聲為南,若薛軍從東南方攻來,就先敲一聲,再敲四聲。”
眾人齊道“這法子好”
“那你們喝酒”
“喝就喝”
楚熹原本是為了防止他們玩車輪戰,一個勁的灌老大老二,沒成想還真有好法子,只得痛苦并快樂的提起杯。
大家都喝,醉也是一塊醉。
楚熹的酒量遠遠比不上這些壯漢,最先敗下陣來,打著更衣的旗號躲到偏院。
仇陽不放心她,跟來問“少城主,你還好嗎,我叫人給你煮一碗醒酒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