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說什么。”
百人百姓,千人千面,這喝醉酒后的情態也各有各的稀奇。
祝宜年無奈的笑笑,低聲問她“冷嗎”
楚熹很用力的點了一下腦袋,又搖一搖,整個人東倒西歪,坐也坐不穩。
“冷還是不冷。”
“冷,臉熱熱的”
楚熹小聲說著,用手托住自己的臉頰,像托著一個白白粉粉的面團,顴骨上擠出一塊渾圓的小肥肉。
讓人產生一種,想戳一戳的沖動。
祝宜年移開視線,深感懊惱。
“先生。”
“安靜點。”
“哦”
楚熹又打了個呵欠,自以為很隱秘的嘟嘟囔囔“還不讓人說話,我冷嘛”
祝宜年后悔只穿了件外袍,他倒想把外袍脫下來罩在楚熹身上,可叫旁人看見,太不成體統。
猶豫了一瞬,坐到楚熹身旁,間隔兩個手掌的距離。
冬日里的寒風輕重不勻,略帶一絲松枝的香氣,樹梢隨風起伏,那是將要開花的紅梅樹,嫩嫩的芽苞擠破冷硬漆黑的鞘殼。
楚熹往祝宜年那邊歪了歪,用力的吸一口“好香啊。”
“”
“先生,你也不是很愛笑呀。”楚熹抬手輕撫著他的眼角,真心實意的感到疑惑“你怎么,會有笑紋呢”
祝宜年忽然明白仇陽在她跟前為何如此羞臊。
楚熹的做派實在很像那些流連青樓、殢于酒色的紈绔子弟。
“大概是你太瘦了你要多吃飯,多吃肉,這樣才會身體好。”
祝宜年撥開她的手,不冷不熱道“但愿你明早起來,什么都不記得。”
楚熹愛笑,歡實,兩軍陣前,生死攸關之際,她都可以說幾句惹人發笑的俏皮話,醉酒后卻溫吞的厲害,言行皆是慢悠悠的,好像腦子不會轉了,肢體僵硬了“要記得,下次就,不要喝酒,啊我早說過戒酒。”
仆婢都在前院伺候,此處根本無人過往。
祝宜年都有些感到冷了,何況直打呵欠的醉鬼。
這樣下去,是會著涼的。
“現在能走了嗎”
“可以的,我又沒喝醉,我是裝的。”楚熹滿臉認真地說“不裝醉,那些城衛,不懂憐香惜玉,真讓我喝,我是頭牛也要被灌倒了。”
顛三倒四,還敢說自己沒醉。
祝宜年拉起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把將人背起來,有點意外,楚熹比他想象中要輕盈。
到底是過了年才十八歲的小姑娘,只有臉蛋看起來圓潤。
她屬兔,他也屬兔。
楚熹比他小了整整一輪。
說他能做楚熹的父親,以他的年紀,似乎還不夠格。
祝宜年胡思亂想著,忽覺背上的小姑娘沒了動靜,搭在肩上的雙手也軟軟垂落,不禁偏過頭問“睡著了”
“唔”
“不要睡,會著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