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困倦至極的人,趴在雖不算寬厚,但很溫暖的背上,自是忍不住要睡的。
祝宜年盡可能的加快腳步。
可安陽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楚熹住在后院,起碼要走上兩刻鐘。
楚熹伏在他背上酣睡,有一點輕柔且停勻的鼾聲。
祝宜年不禁失笑。
沿著長廊,穿過月亮門,到了后院,仍空無一人,闔府上下都跑去前院湊熱鬧了,四周靜悄悄的,耳邊唯有楚熹的鼾聲。
“薛進”
祝宜年腳步一滯,又聽她含混地說“別怪我,老爹。”
楚熹習慣了卯時起,已經養成良好的生物鐘,哪怕頭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到這個時辰仍然是醒了。
腦殼疼,惡心,想吐,滿嘴酒味。
烈酒真不是開玩笑的。
“啊”楚熹掙扎著坐起身,啞著嗓子喚道“冬兒,我好渴,快給我來一杯神仙救命水。”
冬兒估摸著她差不多該起了,早備好溫度適中的解酒茶,趕忙遞到她手上“小姐,你是真不把自己當個姑娘家呀,竟喝成這副模樣。”
楚熹干掉一大杯茶,不似方才那般惡心了,抬眸問冬兒“我昨晚有耍酒瘋嗎”
“那倒沒有。”
不等楚熹松口氣,冬兒又道“應該沒有,小姐回來時睡得和那什么似的。”
楚熹回嘴“你才死豬。”頓了頓,覺得不對勁“是大哥把我送回來的嗎”
“聽蘭月說,大少爺昨晚吐得昏天黑地,夜里還請了大夫呢。”
“那我怎么回來的”
“小姐一點都不記得了是先生把小姐背回來的。”
楚熹猛地睜大雙目“先生他并沒有去慶功宴啊。”
冬兒搖搖頭“這就不曉得了,小姐一喝醉就忘事,下次可長點記性吧。”
“我不會是,跑去先生院里了”
“這,我覺得不能,小姐若能跑去先生院里,又怎會醉醺醺的被先生背回來。”
也是。
楚熹深知自己愛耍酒瘋,小心翼翼的問冬兒“那,先生作何反應有生氣嗎”
冬兒回憶了一下說“看不出,反正沒個笑模樣。”
祝宜年很少有笑模樣,符合常理。
可為什么會是祝宜年把她背回來啊
楚熹正百般糾結,夏蓮撩開門簾走進來,笑著對楚熹道“小姐,先生身邊的文竹來了。”
“啊,你讓他等一下我這就起”
顧不得什么頭疼惡心,楚熹慌忙穿好衣裳鞋襪,快步走到外屋。
文竹站在那等她,因對這間小姐的閨房好奇,悄悄東張西望,見她來了才正色道“先生讓我給少城主送些解酒丹,先生說用白水服下,吃過就不會難受了。”
“你家先生”楚熹試探著問“昨晚回去,有沒有,生氣或者特別的反應”
特別的反應。
文竹微怔,不知道該怎么說。
先生雖然看起來像個超塵脫俗的圣人,但畢竟是男子,身邊又沒有侍婢,清心寡欲久了
會夢遺,也不算特別吧。